「有什麼事嗎?」擺明是想找她麻煩,不過沒關係,她會讓她們活活氣死。
「你是新來的嗎?」女人神情高傲,一臉不悅地睨著她。
「不是。」她笑笑地回答。
「那你是睿樊的什麼人?」她的音調略微提高,只差眼睛沒噴出火來而已。
唷!她是在審問犯人嗎?真好笑,再怎麼說也輪不到她來湊熱鬧。胡馨妮嗤之以鼻的暗忖。
「哈!我是他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她故弄玄虛地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現在不是,未來一定是!畢竟他和房結婚後,她和他的感情能不好嗎?哈……
「你笑什麼?」三個女人同聲怒問。
當然是在笑你們的蠢,白癡!
「哈哈!」
她擺了擺手,漂亮的眉一揚,迅即旋身,不過一轉身,她美艷的笑容當下僵住了。
門鈴呢?她沒有聽到門鈴聲呀!
胡馨妮瞪大眸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噙著冷笑的男人——邱麒。
「不帶位嗎?女、服、務、生?」邱麒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你怎麼會……」她仍無法從震驚之中回神。
他眉一挑,不回答她的問題,逕自走向吧檯,「葉子,你家那一口子咧?」他指的是房靜棻。
「靜棻去接小傑下課。」葉睿樊照實回答,心裡很明白他為何會這麼問,於是又補了幾句:「所以她才會幫忙我打理外場,不過已經沒什麼事需要她幫忙了。」
邱麒微側著頭,長指不耐地輕敲桌面,目光向仍愣愣地望著他的胡馨妮。
「哦——」
「你們要是有話要說的話,就請便吧!」葉睿樊邊說邊以熱水溫著瓷杯。
邱麒點點頭。「那麻煩你給我一杯Espresso。」
「沒問題。」
邱麒轉身箝住她瘦小的肩頭,帶著她往角落走去。
兩人的腳步停在一張圓桌旁,邱麒瞟向桌面上的兩本雜誌,和一杯未喝完的茶,椅子上還放著她的竹編包包。
「這是你的位子?」沒等她回答,他已經率先坐下,並指了指對面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雖然他本來就下是溫文儒雅的人,不過他倒是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本性,如此有別於以往的行徑,令她緊張得緊抿著唇,連大氣不敢吭一聲就乖乖坐下。
說真的,他又不是她的誰,充其量只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不過這層關係早在她踏出診所時就已經結束了;真要嚴格論起,他們連朋友也算不上,可她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心跳也失控了,她未免太膽小了吧?
邱麒一手支著下顎,略偏著頭,凌厲的口光穿透玻璃桌面,望著她擱在腿上、交握著的雙手,臉上又掛著相當不安的神色,他不禁冷然一笑。
「你也知道要怕了?」
「誰……誰說的!我有什麼好怕的?」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看扁自己!
「是嗎?」死鴨子嘴硬!他陰沉的笑容再次揚起。
「你怎麼會來這裡?」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不過怕他又乘機取笑她,所以還是算了;畢竟剛剛爸爸突然打來的那一通電話,她本來就覺得很奇怪了,因此只要稍微想一想那通電話的用意,答案就很明顯了。
「你能來這裡當服務生,難道我就不能來這兒喝你端的咖啡嗎?」尾端的字句音調揚起,他很明顯地透露出諷刺意味及慍色。
「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葉睿樊很不想打擾他們,不過這茶除了是應要免費請馨妮喝的之外,在這時讓她喝上一杯也正是時候,瞧她的臉色都已經嚇得轉白了,「這是你的薰衣草茶。」
「那個我……」意圖很明顯,她想搬救兵。
邱麒略微抬首,目光移往一臉為難的葉睿樊,「葉子,我的Espresso呢?」短短的一句,硬生生地敲碎了她的希望。
「嗯,我馬上就去煮!呃……」他僅以祝福的目光望了她一秒,「你們慢慢聊。」現在呢,只能說她真的很可憐。
胡馨妮哀戚的望著他走回吧檯,收回目光的同時,看著左前方那一桌的三個女人正帶著嘲諷及奚落的眼神無聲的數落著她,頓時一股不容人看笑話的自尊掩蓋過邱麒給她的恐懼。
深吸了一口氣,腰桿挺直,她臉上緩緩地堆滿了雲淡風輕的微笑,「你跟睿樊是好朋友啊?」看他稱呼葉睿樊所使用的暱稱她就猜得到了。
真不簡單,瞧她一下子像換個人似的。
冷冽的眸光盯著她的眉眼,他揚起嘴角探問:「怎麼?你喜歡他是嗎?」她要是敢回答他是,他一定會不顧現場有多少人,馬上教訓她的小屁屁。
沒有多想,她單純是以好朋友的立場去看房靜棻喜歡的男人,「是啊,我真替房開心,因為他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房子?」什麼時候房子跟葉子可以扯上關係了?
她知道他誤會了,於是笑道:「房,她是我好朋友的暱稱,她的全名是房靜棻。」
「台灣還真小啊。」走到哪兒都會碰到自己人。
點點頭,她同意他的話,沒了話題,沉默當下橫亙在他們之間,而他好像也無意打破沉默似的,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端著Espresso走來的葉睿樊,見他們正沉默相望,氣氛相當古怪,因此很識相地沒有多說一句,僅是輕輕地擱下咖啡杯,便趕緊轉身走回吧檯,免得因為一時心軟,而招惹了無謂的「橫禍」。
看來葉睿樊真的選擇走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條路了,沒辦法!怪不得他見死不救,畢竟他是個局外人,可是這種氣氛真的讓人渾身不自在,再這麼下去,她真想奪門而出了。
「咳咳!嗯哼。」
清清喉嚨,她端起花茶喝了一口,什麼事也沒有一般,佯裝輕鬆愉快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她總算想說些話了,他還以為她打算就這麼跟他大眼瞪小眼呢!
「你不是說要去開店?為什麼跑來這兒?想讓我找不到你嗎?」他擱在咖啡杯旁的大手,長指非常有節奏地輕敲擊著玻璃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