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直躲在暗處偷窺別人的人,會有什麼可以告人的事情呢。」她瞟著他諷刺一笑。
瞧她那驕傲的神情,像是料定他一定會覺得難堪似的,真是可愛得緊,讓他覺得很有趣。
「不過,你和我會想躲到陽台的動機和理由,想必是相差不遠,所以如果我站不住腳,你不也一樣嗎?」
反正不管說什麼,他就是有辦法反駁她就對了,真是讓人有股衝動想扁他。「你說完了沒?」
「怎麼?餓到要發脾氣了嗎?」
「知道就好,所以請你不要再煩我了。」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別過頭不想看他。
「你應該不挑食吧?」
「嗄?」她一愣,怔愣地看著他。
「沒什麼,我只是想幫你去拿一些吃的而已。」
「幫我拿吃的?」她一臉訝異。
「不然呢?」他揚起嘴角,「你又不能離開會場,又不想進去不是嗎?」
「是沒錯,不過你怎麼會這麼好心?更何況你之所以會待在這裡,不就是因為不想進去嗎?」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不忍心看你餓肚子。」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不忍心?
他瘋了吧?不然怎麼會對她有不忍心的感覺?
胡馨妮皺起眉頭,完全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了?」
「你突然對我這麼好,讓我覺得很恐怖。」她狐疑地望著他。
「恐怖?」他感到有點啼笑皆非,「我的好意有這麼難接受嗎?」
「不是難接受,而是根本沒辦法接受,因為你不像是一個善良又有同情心的人。」
「你對我有偏見,而且誤解相當深喔。」他挑高一眉地睇著她。
「沒辦法。」她聳聳肩,「在我的認知中,你一直是這樣。」
「哪樣?」
「我覺得你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什麼無惡不作的大壞蛋,嗯,就這樣啦。」她語帶保留地說。
「雖然我們不太瞭解彼此,不過你有眼睛、有感覺,應該很清楚我對人一向都很和善的不是嗎?」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話,那你一定對我有成見,因為你對我的一言一行都很可惡,讓我一度認為你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
把話說得這麼白,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啊?
聞言,邱麒盯著她沉默了好半晌。
他的反應令她很後悔,既然知道他不是什麼好心人,她又何必那麼坦白呢?現在可好了,他露出這種高深莫測、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表情看著自己,反而令她渾身不自在。
「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你覺得不舒服,那……」她訥訥地說。
「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他打破令她感到不自在的靜默。
她對他的觀察超乎他的想像,不過也是因為他對她的態度太過於「特別」,所以她才有所比較,這點的確是他太掉以輕心了。
「什麼話?哪一句啊?」
「就是『你對我有偏見,而且誤解相當深』這句話。」他好心地再次重複,「我收回。」
「喔……」她乾笑數聲,總覺得氣氛很怪,怪得令她不知該怎麼應對。
「好了,我再問你一次,你應該不挑食吧?」
見他挑起眉,一副她若敢說不對,他就會讓她好看的模樣。
「你這樣子是在恐嚇我嗎?」
「知道就好。」他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
「既然如此,那你還問我幹嘛?多此一舉。」胡馨妮揮開他的手,沒好氣地扁起嘴。
「反正你就乖乖地待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他的目光移往人潮洶湧的會場,「呃,我盡量快點回來,所以你忍著點。」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胡馨妮明白他改口的原因。
「好,麻煩你了,我還要一杯香檳,謝謝。」反正有人代勞,而且又是面善心惡的邱麒,她也樂得讓他服務。
他瞬間板起臉,「含有酒精的飲料你全都別想。」一說完,他不給她回嘴的機會,便掉頭離開。
他發什麼神經啊?幹嘛突然又那麼凶?胡馨妮氣惱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邱麒閃身進入會場,便靠著牆壁走向自助式的餐飲區,碰到認識自己的人時頂多微笑示意,並婉拒了一些想與他攀談的人。
一到了餐飲區,他的動作便盡可能地迅速且不拖泥帶水,以免被那兩位相談甚歡的老人家給逮到,不過他更擔心有人會去通風報信,讓自己脫不了身。
但是場內七嘴八舌的人實在太多,除非他能飛天遁地,否則是不可能沒被發現的。
就好比現在,他老爸邱奉霖的大手正搭在他肩上,表情透著責備之色。
「阿麒,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來找我?」他叨念了幾句,隨即壓低嗓音地說:「胡伯伯和他的小女兒已經等你很久了。」
邱麒沒說半句,只是抿著唇點了點頭。
瞧兒子一臉尷尬,知道他已有愧意,但邱奉霖還是忍不住多念了幾句。
「我知道你忙著看診,不過既然已經答應胡伯伯了,就得好好守信,像你現在這樣遲到了老半天,教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擺啊?」
「對不起,下回我會注意時間的。」雖然心裡滿腹牢騷,邱麒還是扮演著好兒子的形象,好聲好氣的陪不是。
「那好!現在就去跟胡伯伯打招呼。」邱奉霖邊說邊將他扯向正與人聊天的胡廉富。
「爸,慢一點,我手裡還端著東西吶。」邱麒皺起眉,一想到正餓著肚子的胡馨妮,他就難掩焦急。
邱奉霖稍緩腳步,望著身形高大的兒子,這一看令他相當吃驚,因為難得見他會露出這麼不耐煩的表情,「你還沒吃晚餐啊?」
「嗯,還沒吃。」只要能快點打完招呼,放他離開就好。
此時,朝他們靠過來的胡廉富一聽邱麒這麼說,他便開心的建議:「那好,你就約馨妮一起去吃飯吧!」
「方便嗎?現在已經快十點了。」縱然求之不得,邱麒還是相當有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