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落在姥姥的手中,敢談什麼遠走高飛?姥姥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璽兒愈說愈激烈,她怕自己就快失控了。
「我看得出來,女魔頭對你並不好,否則,她怎忍心在我面前劃你一刀!再毒的婆婆也不會做這種事,我怕有一天你真會被她殺掉。」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沒空陪你在這兒瞎耗,識相的,就離我遠一點,否則我這女魔頭的弟子,心腸也沒好到哪裡去。」
璽兒再次推開他,並且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璽兒……」於濤氣餒地叫喚,恨自己不能一刀揮斷腳踝上的鐵銬,好好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 *** ***
灑著淚水,璽兒直奔回自己的石室寢居,哭倒在石床之上。
那個傻子,她都這樣對待他了,他怎麼還如此執迷不悟,對她還不死心呢?不該再見他的!愈多的接觸便留下愈多的回憶,而現在,回憶只會讓她覺得更痛苦難堪,更難忘記自己曾如何深愛過這樣一個多情的男人。
在床鋪上哭到天亮,璽兒一夜未曾闔眼,當她收拾好包袱準備外出,姥姥已裝扮就緒,在石廳裡等候。
「你昨晚又偷偷跑去見他了?」姥姥犀利的目光瞪著璽兒紅腫的眼。
「沒有,姥姥,璽兒答應不再見他了。」璽兒低著頭,心虛地否認。
出乎意外的,姥姥並未加以追問,只是一副勸戒的口吻說:「男人都是薄倖的東西,寵愛你時,可以把你捧在手中如寶貝般的呵護;若對你厭煩了,就會一腳將你踢得遠遠地,好似你是噁心的醜東西一樣。」
「璽兒明白,姥姥。」
璽兒心裡有數,姥姥痛恨男人的心態絕對與男人有關。但姥姥總是威嚴獨斷,教人問不得也勸不得,因此,她也只能默默地接受姥姥的命令。
「既然明白,以後可不能再犯這個錯誤,否則,我就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教你永遠都不能再受那些醜陋的男人誘惑。」姥姥惡狠狠地說。
「璽兒不會了。」她戰戰兢兢地回答。
「包袱帶了吧?去叫小芽出來,我還有話要吩咐她。」
姥姥話才落下,小芽就自動蹦進石廳。
「姥姥,什麼事?」小芽問道。
「我們現在就要下山,你可得好好看住石牢裡的那個男人,要是讓他逃了,我唯你是問。」姥姥嚴肅地說道。
「放心,姥姥,那條鐵鏈沒有你身上的鑰匙,是解不開的,除非有人拿把斧頭來砍,否則他插翅也難飛。」小芽露出一臉天真的笑容。
「少耍嘴皮子,人你看牢就是了。」姥姥朝小芽訓誡一番,才對璽兒說:「套上桌上的那頂黑紗罩,我們該出發了。」
璽兒從命地罩上黑紗,遮住她瓷玉雕琢般的容顏。
小芽追隨她們至林間小徑,直到被姥姥趕回石屋。
「丫頭,回去了,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可不許亂跑,尤其不能下山到村子裡去玩,知道嗎?」姥姥再三叮嚀。
小芽噘著嘴、點點頭,「知道啦!又不准人家跟,也不准人家出去玩。」
「還頂嘴?快回去!」姥姥將小芽吼回屋去。
要是平常,逮到這個機會若不好好瘋一下,小芽肯定不會回家的。但一想到害璽兒離開的始作俑者還關在石牢裡,小芽就提不起勁來玩耍。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踱回石屋,跑到關於濤的石室去,大聲地咆哮:「死人頭,你還睡?我璽兒姐被你害得下山去了。」
於濤原本僅是閉目養神,一聽到小芽的嚷嚷,倏地,他睜開了眼,驚問:「璽兒為何下山?」
小芽手指著他,罵道:「若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被姥姥逼著做一件她最不喜歡的事情。」
「女魔頭又威脅璽兒做什麼?」於濤難掩心頭的怒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愛璽兒姐?」小芽不理會他的問話,逕自問著心中的疑惑,想要確定他的心意。
「璽兒待我情深意重,於某當然不會辜負她,不過,女魔頭有意阻撓我與璽兒在一起,因此,璽兒遲遲不肯承認像我一樣,對彼此一見鍾情。」
這時,於濤才驚覺昨晚璽兒神色有異,這麼多天來她一直沒來找他,卻在昨晚突然出現,莫非與眼前小姑娘所言之事有關?
「快告訴我,璽兒究竟上哪兒去了?」他愈想心愈不安。
小芽雖答應了璽兒的要求,但她要試探這男人是否真心喜歡璽兒,才值得她們冒著被姥姥處罰的危險來幫他。
「你會帶給璽兒姐幸福嗎?」
「只要璽兒肯跟我走,於某對天發誓,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於濤信誓旦旦地承諾。
小芽冷眼瞧他。「你能給她什麼?總不會要我璽兒姐陪你浪跡天涯吧?」她還記得於濤說過,他自己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於某乃中原武林鷹夙堡三少主,璽兒跟著我絕不會吃苦。」
「那你還說自己是孤兒,原來是欺騙我!」小芽頓時一怒。
「若不是鷹夙堡主收我為養子,於某恐怕不能倖存至今。」
「你說的是真的?」小芽還是一臉懷疑。
「於某沒有必要騙姑娘。」
小芽稍斂怒氣,冷眼斜視著,說道:「好,你今晚等我的消息。」
於濤不解。「什麼消息?」
小芽賣著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 *** ***
是夜,赤霞山又陷入一片沉寂,煙霧依舊籠罩山林,陰霾之氣始終揮之不去。
小芽依約來到石室,而於濤正在禪坐,一聽有動靜,他立刻睜開眼睛。
「時間差不多,可以放你走了。」小芽走到於濤身旁,自髮髻上抽出一支細銀簪,小手靈巧地在銀簪上動了動手腳。
「是誰要你放我走?」他開口詢問。於濤不相信女魔頭竟會輕易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