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兒無法再坐視不管,她不能眼睜睜看於濤為她送命,於是她翻起身子,想替於濤擋下姥姥這一招。
察覺璽兒將做的傻事,於濤奮不顧身撲向前去,在姥姥掌勁未到之前,摟住了璽兒的身子,並迅速背向掌風來源。
「呃!」他低吟一聲,身子跟璽兒一起掉落地面。
碰!當於濤重創倒地後,璽兒滾出了他的懷中。
「於濤!」
璽兒迅速翻身而起,直奔於濤的身旁,卻只見他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
「不要!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璽兒攬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懷中,哀聲痛哭地吶喊。
又是為了她!若不是她自以為是地想替於濤擋下姥姥的掌功,他也不會為了救她而奮不顧身。她是禍害!她對於濤而言,根本就是個禍害。
然而,任憑璽兒如何悲傷自責,也阻止不了於濤的性命正一點一滴消失。
「走!這男人不值得你為他流淚。」姥姥硬是拉起璽兒,無視於濤只剩最後一口氣。「若不是姑且念在他是我當年被陷害而抱走的王子,早在赤霞山時就該取他狗命,能讓他苟活到今天,我對他算是夠仁慈了。」
什麼?璽兒驚愕地回眸。「姥姥,您說什麼?他是王子,怎麼回事?」
「反正他也活不成,告訴你也無妨,這小子是西薩國的王子,二十二年前,我從西薩王宮偷抱走他,他胸前就是掛著那塊玉珮。不過,我因在路上被奸人追殺,便將他丟給路過的一對夫婦。我實在沒料到,二十多年後還會再見到這小子。」
璽兒當然震驚於聽到的事實,但不管於濤的身份是誰,她只知道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他還有救,對不對?姥姥,求求您救救他,璽兒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他一命。只要您肯救他,不管做什麼事,我都願意。」
姥姥卻無動於衷,冷哼一聲,說道。「你這丫頭,三番兩次為了他和我作對,我不會養虎為患,讓他日後有機會再向我尋仇。」
「姥姥……」璽兒跪下。
「不用說了,我說不救就不救。走!隨我回破廟去。」
姥姥才說完,就在瞬間出手,點了璽兒的啞穴,並控制她的行動,將她強押回先前藏匿的山廟。
靜月湖,在璽兒及姥姥走後並沒有恢復平靜,幾道人影從草叢中竄出,神色驚慌地靠向倒在血泊中的於濤身旁。
「可還有氣息?」其中一人低聲急切問道。
一名蒙面男子伸出手探著於濤的鼻息。「薄弱,但還有救。」
「多喀爾,這年輕人真會是我們失蹤多年的王子?」
「事關重大,此事真假還得由陛下定奪。哈亞斯,你跟密隆護送他回西薩,我和袞瓦繼續跟蹤方纔那一老一少,一有任何消息,我會飛鴿傳書回去。」四人為首的男子編派著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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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哭了,再哭我殺了你!」姥姥喝聲說道。
但教璽兒怎能不哭呢?想起於濤的慘死是自己造成,她便無法原諒自己。早知道他會跟來莫罕國,當初便不該拜託小芽偷偷放他走,或許她就不會害死了他。
「姥姥,求您讓我回去湖邊,讓我葬了於濤的遺體吧。」這兩天,璽兒如同失了魂的軀殼,不是流淚就是兩眼空洞無神地發呆,就連姥姥帶回來的乾糧動也沒動一下。
「你回去也沒用,那湖畔如此偏僻,那小子的屍體可能早被野獸叼走了,就算還在,恐怕也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想一個死人是沒用的。」姥姥不僅不答應,還落井下石地說著。
璽爾一聽,可哭得更傷心了。「為什麼?姥姥您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他跟您又沒有深仇大恨。」
姥姥的目光突轉為凶悍。「天底下的男人,我全看他們不順眼,你最好早日明白這一點,別再跟我惹麻煩。」
無論她再哭再鬧,於濤也不會再活過來,璽兒悲淒地望著前方。「不會了,除了於濤之外,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於濤一死,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不會最好!明天你跟我進城,去把莫罕王的女兒綁架過來。」
「綁架公主?姥姥,您不是說過只殺男人的嗎?」璽兒實在不想再傷及無辜,姥姥為了殺莫罕王,已經殺了好多王宮侍衛。如今又要綁架公主,事情豈不是愈鬧愈大!
「我不會殺儀約公主,她只是我用來誘拐莫罕王上當的餌,而且只要他的寶貝女兒在我手裡,我不相信他敢輕舉妄動。」姥姥似乎又有新的計劃,一雙冷冽的駭眸,顯得更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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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抓儀約公主實在太容易了,誰教她不聽莫罕王的勸戒,三番兩次地偷溜出宮外溜躂,自然很快便被姥姥給盯上了。
「放開我,你們究竟是誰,竟敢冒犯本公主,不怕我父王把你們抓起來砍頭嗎?」可憐的儀約被綁在破廟的門板上,像極了五花大綁的山豬,等著被人扛去市集拍賣屠殺一樣。
自從失去於濤之後,璽兒對自己的將來更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她活在這世上究竟有何意義?從小她就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相依為伴的就只有小芽與姥姥。或許從前她不懂什麼叫悲哀,但在認識於濤之後,她突然知道寂寞與孤獨,她渴望過平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跟著姥姥躲藏在山裡面過日子。
然而,事情又發生得太快,她才剛體會什麼是愛的滋味時,幸福卻又迅速從指間滑落,讓她來不及品嚐人生的快樂,便掉入無情的痛苦深淵。
「我們不會傷害你,你別擔心。」璽兒試著安撫不安的儀約公主。
儀約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怒氣騰騰地說:「臭土匪婆子!我可是莫罕國的公主,你們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等我父王的軍隊趕過來時,你們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