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值得你為我放棄所有的榮華富貴。」璽兒終於回過頭來看於濤,她臉上佈滿了憂慮,猛甩著頭,拒絕接受他的想法。
彼此的距離正好讓他可以捧起璽兒嬌柔的臉蛋。「我從不奢求任何榮華富貴,就怕你會嫌棄我只能給你粗茶淡飯,所以不要我這落魄的漢子。」
「誰會嫌棄你?誰又敢說你落魄?就算你是叫化子,我也心甘情願做那乞丐婆。」一時情急,璽兒不禁脫口而出。
於濤滿意地露出笑容。「這可是你說的喔!」
璽兒掩嘴,為自己的失言而皺眉,又深怕他真的會留下來,於是她改口說:「你是堂堂的西薩王子,我不許你當叫化子。」
於濤又笑。「要我不當叫化子,除非你願意恢復公主的身份。」
「於濤,你別為難我,我跟你的立場不同,莫罕王宮裡有我的殺母仇人,我根本不可能回去那裡。」璽兒撇開臉。
氣氛開始沉重,於濤的表情變得嚴謹深沉。「璽兒,莫莎婕已經被莫罕王接回宮了,而陷害你母后與莫莎婕的姝雅王后,也被莫罕王打入大牢聽候處置。」
「什麼?」璽兒震驚。「你說的是真的?」
於濤點著頭。「你留書離開的隔天,莫罕王便率軍攻進靜月湖,為的就是要救你和莫莎婕。」
「救我跟姥姥?……可是姥姥說爹他是負心漢,而且我們還曾刺殺過他。」
「當年並非你父親負心,而是姝雅王后一人設下的圈套。她故意對莫莎婕說莫罕王要殺她滅口,只是想她含恨而終。誰知殺手並未得逞,才會讓莫莎婕逃過一劫而懷恨至今,甚至訓練你成殺手,要你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來替她報仇雪恨。」
真相澄清,璽兒心中感到慰藉。原來她父親並非負心之人,更沒有對姥姥做出傷害之事,而且,姥姥已經被她父親接回宮去,那麼她的擔憂也能放下了。
「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一切,天快黑了,你該回去了。」璽兒的神情黯淡。
「你還是想趕我走?」於濤沉重地問。
是的,她還是要趕他走,就算她能回莫罕國,但他們仍是宿敵,西薩王一樣不會接納敵人作媳婦。「如果你真愛我,就別勉強我。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璽兒推開他的身子。
於濤又挽住她。「你若不走,我就留下。」
「不,於濤,不要這樣。」璽兒甩不開他的手,只能苦苦哀求。
「璽兒,你聽我說……」
霎時,有個巨大陰影襲向於濤,他察覺異樣,隨即摟起璽兒閃身一躲。
「啪!」重大的軀體墜落溪中。
突然,龐然大物又從水裡鑽出,待於濤定眼一瞧,才發現原來攻擊他的,是只全白的猿猴。一晃眼,白猿又朝他猛然襲擊。
「璽兒,你自己小心」鬆開她的手,於濤專心應付猿猴的攻擊。
而一旁靜觀其斗的璽兒,當然明白白猿是來救她的,既然如此,她正好趁此機會離開。「阿星,幫我纏住他。」說完,她轉身就走。
當於濤聽見璽兒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而猛然回頭時,她早已不知去向了。
*** *** ***
總算擺脫白猿的纏鬥,於濤趕緊往石洞屋跑去。他早該想到白猿是她們豢養的奇獸,先前莫莎婕不也以黑豹與猛獅來對付他。方纔他一心只想保護璽兒,才會忘了這一點。
瞧見佇在石洞前的人影,於濤心裡明白,對方早已知道他即將到臨。
「站住,不許你再往前一步。」小芽雙手捧在胸前,一臉惡煞的表情。
「小芽,我知道璽兒已經回來,請讓我進去。」
璽兒回來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小芽怎會看不出她滿臉愁容究竟為誰。「我才想找你算帳,你就自己送上門了。當初要離開之時,你不是信誓旦旦的答應我,會好好照顧璽兒姐,但現在她卻傷心地回來這裡。你這可惡的臭男人,滿口謊言,你休想再踏進我石屋一步。」小芽拔下背上的弓箭,拉滿弓弦對準於濤的胸口。
「你誤會了,小芽,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於濤未再上前,並非畏懼她手上的弓箭,而是認為事情有必要說清楚。
然而「男人不是好東西」的觀念,早已在小芽的腦子裡根深蒂固,從小,姥姥便以此言告誡她們兩姐妹。當初,她放於濤走時還心存疑惑,如今璽兒受傷回來,她當然更深信此話不假。
「住口,我不想聽你的花言巧語,要說去對別的姑娘說,休想騙我相信。」
於濤歎氣地搖搖頭。「如果我存心欺騙,又何必再上山來找璽兒呢?小芽,我是來帶璽兒回去的,求求你讓我見見她,有些事我必須再跟她解釋清楚。」
小芽仍是一副拒絕相信的表情。「璽兒姐下山了,她說只要你在,她就不會回來。所以你快走,否則我一箭殺了你。」
「璽兒已下山?」
「沒錯,璽兒姐在你抵達之前,已經離開這裡了。」
於濤不疑有他。「璽兒可否說上哪兒去?」
「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小芽輕哼。
「這麼說,她肯定是回去莫罕國了。」他俊秀的臉龐難掩失望之色,踟躕了半晌,才又說道:「小芽,那我先告辭了。」
瞧他的難過全寫在臉上,小芽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問道:「喂,你準備上哪兒去?」
於濤神情黯淡地望著她。「璽兒應該走不遠,現在追她應該還來得及,在下告辭了。」作揖之後,他不二話即以輕功迅速離開。
「喂……」小芽想攔也攔不住他。「笨死了,這麼輕易就上當,還說他有多愛璽兒姐,連我隨便騙騙,他都相信。」
小芽邊叨念邊走進石屋,一見璽兒淚水潸潸地靠在門後,遂連忙上前安慰:「璽兒姐,你放心,我已經打發他走了,他再也不能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