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沒有人敢背叛他衛烜風,而給了她一次機會,並不代表他還會再任由她放肆第二次。
無論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揪出來——不擇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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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靜寂、冷風蕭瑟的冬夜,陣陣的冷風將紙窗吹得吱嘎作響,卻也刮得端坐房內的楚若水,豎起一身雞皮疙瘩。
身著一身單薄的薄紗衫裙的楚若水,惶然不安的不時望向緊閉的大門,一手也不時摸摸藏在腰間的短刃,確定它還安好無恙的放在腰間。
今天,她定要為她爹、以及分崩離散的楚家報仇!
自從昨天在府中驚見害慘她一家的劊子手冷群後,她的心情就始終無法平靜,每每一閉上眼,就會見到他爹頹然、蒼老的模樣,以及她娘愁苦落淚的臉龐。
一整個晚上!她輾轉反側始終無法成眠,自小她便是被爹娘捧在掌心上的千金小姐,除了比一般深閨千金還略懂的琴棋書畫外,她根本不知人間疾苦。
直到了心排除異己的冷群,一步步的在皇上面前說盡她爹的讒言,從她爹緊鎖著眉頭、抑鬱不展,一直到事發那日,她楚家偌大的府邸被抄得精光、奴僕散盡,她跟爹娘三人就這麼一無所有的流落街頭。
也是在事後,她才終於知道,冷群在朝中積極排除異己、鞏固勢力,在朝幾年已從一名小小的左司郎中當上了丞相之位,為人好佞冷血、心機深沉,且生活可說是酒池肉林、荒淫無道。
她從不為自己坎坷的境遇感到委屈,卻只是為了她爹娘平白所遭受的冤屈與苦難抱不平。
於是她狠下決定要以獻身為名接近冷群,好伺機殺了他,除了平復她爹娘所受的冤苦,也為百姓除一大害。
從昨天他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冷群對她極有興趣,所以她昨晚連夜收拾了簡單的包袱,便匆匆逃離了衛王府。
坐在丞相府的廊簷下一夜,一大早,她請開門的侍衛代為傳達要見冷群,不多時,便被冷群以慎重的迎賓之禮迎入大廳。
她怎麼也不會忘記冷群在聽聞她自願獻身侍候,他那貪婪色慾的眼神。而休息了大半天,傍晚在一群女侍一番仔細的沐浴淨身後,換上這身顯然是冷群準備的薄衫,坐在這房內等著他的「臨幸」。
坐在這富麗堂皇、奢華講究的房間內,楚若水的心始終七上八下,緊握著短刀的手不住直髮軟,忍不住想起了衛烜風。
他一定已經發現她逃走了吧?
他會有何反應呢?憤怒、不甘,還是無動於衷?
一想起衛烜風那張始終掛著抹懶洋洋笑意的俊臉,她的心頭就忍不住一陣緊抽。
她的身子沒給他,如今卻極有可能會被這個冷群給奪走,她不後悔,卻有著連她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心痛與不甘。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身後碰的一聲,門被粗暴的踢開了,她渾身一陣僵硬,懷著慷慨就義的決心,揚起一抹牽強的笑迅速轉過頭,卻發現竟不是預期中的那張深沉臉孔,而是——
「就一個為了攀龍附鳳而私自離府的丫環來說,你的表現還真是該死的鎮定!」
他沒料錯,她果然在這裡!
衛烜風站在門邊陰鬱的瞪著她,渾身暴怒、肅殺的氣息彷彿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二少爺!」她愕然驚呼道。
衛烜風不語,卻只是陰驚的緊盯著她身上那件,幾乎什麼也遮掩不住的薄紗衣衫,憤恨的眼神灼烈得彷彿能穿透衣衫。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竟然連身子都願意任那老狐狸糟蹋,甚至為他穿上這身足以令男人血脈僨張的衣裳。
「您是怎麼進來的?」楚若水愕然的望向大門,結結巴巴的問道。
今早她來到丞相府外,大門與府邸四周嚴密的守衛,她可是親眼見識到的,憑他一派斯文的舉止,又是如何進得了丞相府,還能不驚動任何人?
向來只把他當作是個風流浪蕩富家大少的她,顯然是太小看他了!
「若你以為我衛烜風就只有尋花問柳這麼點能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瞇起眼,恨恨的咬牙道。
天底下沒有人能從他手裡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雖然城中之人皆將他當成浪蕩子,但卻鮮少人知道,他也是自小同大哥練武一段時日,他要進入這只有幾名小小侍衛看門的丞相府,可說是輕而易舉。
「您就這樣闖進府,冷群他——」
將她的擔心誤認為是維護冷群,衛烜風頓時失去了控制,他暴怒的一把鉗住她的下巴。
「打從我衛烜風出生至今,沒有人敢給我這種侮辱,而你是第一個。」
楚若水又痛又驚,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二少爺,我私自離開王府是不得已的,至於夫人給的那一百兩銀子,我一定會設法還——」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區區一百兩銀子嗎?」衛烜風失控的嘶吼道,額際暴露的青筋看來好不駭人。
「既不為銀子,那——二少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楚若水噙著淚水,恐懼的問道。
為了什麼而來?這——
她的話頓時讓他竟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以對。
一天來他寢食難安、既憤怒而又焦急的情緒,簡直沒一刻平靜,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更是她的安危與否,這些他從未有過的情緒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種悵然若失、驚驚惶惶的感覺簡直是該死的糟透了,就像是最心愛的東西被人給搶走似的——
然而「愛」這個陡然自心頭冒起的字眼,卻讓他猛然一驚。
瞧他給這小丫環給搞得神智不清到什麼程度?
向來浪蕩不羈、風流成性的衛二少,竟然會有愛情這種荒謬的念頭,不!他衛煩風是個遊戲人間的浪蕩子,怎會被情愛這種腐朽不堪的東西給迷惑了心智?
他這一連串的失常只不過是因為他的東西一聲不響的背著他跑了,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