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費雲翔見著她就如同見著刺蝟般遠遠避開,像是嫌惡她的存在……事實上,
戴晴在費氏企業的確像個多餘的人,自從費天翔去了美國她就無事可忙,再加上蘇媚有
心刻意不讓她干涉費雲翔的事務,整天空閒的時間就更多了。
偏偏,費雲翔對她的處境根本是不聞不問,常藉由蘇媚來派遣她的工作,久了,戴
晴也不知處理的工作到底是費雲翔的指派,還是蘇媚有意假公濟私,因為就連小弟、小
妹或工讀生負責的外務都推給她,偶爾還要幫蘇媚應付她應付不來的應酬,而那些應酬
在從前根本是可有可無,而現在都成了必須的工作,所以她懷疑寶雲翔究竟是真不知還
是裝不知,抑或是蘇媚的存心作弄……此外,戴晴還憂心自己的私事。
那日,房東太太突然開口要她搬家,說房子附近一帶的土地已被大企業財閥看中,
不久即將改建為超級商業圈,雖然戴晴再也不用擔憂房租不斷的上漲,卻反而憂心從此
何去何從,到哪裡去找便宜而又鄰近公司的租屋?
而另一方面,向她索求五百萬的賀子玲再也捺不住等待的性子,開始向她頻頻催促,
這對原本就已一籌莫展的戴晴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懊悔自己不該不自量力而輕易答
應賀子玲的要求,讓她有了希望、有了夢想,而自己卻不是稱職的「靈應公」……
這一連串的不如意、不順心仍教飽受過各式風霜的戴晴感到困扼,尤其是費雲翔的
冷漠最是令她難受,但他的冷淡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何以會有失望、落寞的感覺呢!?
這天晚上,偏又發生一件極不愉快的事情,讓她和費雲翔的關係更形惡劣。事情得
由孫漢良的出現說起,而提起孫漢良也不免得提一提他的「鮮花攻勢」,已有好些時日
戴晴沒有收到花店送來的鮮花,原以為孫漢良大概知難而退的放棄了,又或者他有了新
的追求目標,總之,戴晴正想鬆口氣,慶幸困擾的遠離,誰料,這晚孫漢良又出現在她
的眼前。
見到他,戴晴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避開他,但她又想,如此逃避終究不是辦法,她不
要問題永遠懸在心坎裡不上不下的,於是她掉回頭勇敢的迎向孫漢良,問他:「孫先生,
你究竟想怎樣?」
「我……」她的直接,反而使他震驚外還有些不知所措,清了清喉嚨,才懇切的說:
「我希望能和你談談,只需一點時間就夠了。」
「好!」她回答得乾脆。
孫漢良仍舊吃驚,竟一時不知如何響應,盯著她好半晌才勉強的開口說:「我的車
子在……」他指向路口,「在前面,我們找個靜一點的地方談……」
「不用了。」她斷然回絕,朝一旁指著,「那兒有間咖啡廳,我們就在那兒談,成
嗎?」
「好!好!」
於是他們進了咖啡廳,在一處靠近街道的落地窗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孫先生。」戴晴先開了口,「我實在想不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有,我們當然有。」孫漢良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不相信,你真的忘了我們的過
去……」
戴晴抽出自己的手,「我們沒有過去,如果你要談的就是這些,那麼很抱歉,我沒
興趣和你談。」她說著,立即站起身子要離開。
孫漢良連忙阻止,急切的說:「好!不談以前、不說過去,你不想聽的、不想談的,
我都不說、不提也不談,這樣好嗎?」
戴晴重新坐回椅子上,「好吧!那你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
「我們的未來。」這回,他是不暇思索,立即就回答了她的話。
「未來?」她困惑了,「孫先生,我們既沒有過去,又哪來的未來呢?」
「有!」他肯定而又急切的回答,「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說得對,我們把過去的
全拋開掉,重新建立新的生活、新的關係。」
約莫過了四、五秒,戴晴突然不可遏止的大笑。和從前一樣,他又想支配她的生活,
但她再也不是八年前任他一手支配的傻女孩。
「什麼新生活?什麼新關係?你以為你父親現在就能接受我嗎?還是你父親又想讓
我做你的情婦?」她歎口氣,一手支著額頭,悶聲說,「孫先生,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之
間不可能有未來的,你何苦把心思放在我這樣的女人身上呢?以你的條件,難道找不到
比我更好的女人?」
「我只要你。」孫漢良緊盯著她,「如果沒有你,我仍是一事無成的敗家子,你明
白你存在對我有多重要,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因為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他打動女人心的方法永遠是千篇一律的,從他口中她聽過太多相同的話,她早已厭
倦、早已麻木,根本不想再多聽,但他仍舊執意的說道:「現在整個家族企業都是我在
負責,我們毋需顧慮我父親的看法,我不會再讓他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我保證我給你
的絕對是全新的生活,不一樣的未來……」
「孫先生。」她打斷他,「或許你對未來有很多很高的理想,但請別把我包括在內,
我對你的未來毫無興趣參與。」
「為什麼?為了那個費雲翔嗎?」
戴晴一怔,不悅的說:「扯上他幹麼?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能給你什麼?」他不管,輕哼的說,「他根本什麼也不能給你,否則他怎能坐
視你住在這破屋裡遭房東欺壓,卻絲毫不聞不問?」
「你別扯這件事,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戴晴替費雲翔解釋著。
「好!那我問你,你父親和你阿姨的龐大生活費,他幫助過你嗎?」
「我說了,我的事和費雲翔無關。」
「我再問你……」
「夠了!」她的忍耐到了極限,「孫漢良,就算你派人調查我,知道我的過去、我
的現在,知道我所有所有的事情,但並不表示你就有權利批評我的生活,更不該牽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