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想找你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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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一時之間,唐瑜心竟有種角色對調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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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例假日的早晨,只不過對唐瑜心來說,早在她一肩扛起唐德企業時,生活裡便再也沒有所謂的假日。

  爺爺過世後,為了盡快熟悉企業裡的所有事務,她必須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才不至於讓爺爺畢生的心血毀於一旦。

  是以這五年多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假日,除了兩個弟弟外,整個唐德企業就是她的一切。

  打開衣櫥,她從裡頭拿出一套褲裝準備換上,腦海裡卻不經意想起前天在餐廳裡沈弘祈負氣離去前說過的話--

  妳是代表唐德企業,卻不表示得連人都整個賣給它。

  她換衣服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一語不發的想了幾秒後將褲裝掛了回去,轉而拿起一件較為休閒的連身裙。

  穿上這件連身裙,唐瑜心才驚覺自己畢竟也才二十八歲,於是乎決定放自己一天假,當是犒賞這些年來的辛勞。

  由於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曾享受購物的樂趣,她決定將自己丟到百貨公司裡,漫無目的的亂逛,一整個早上下來已是戰果輝煌。

  就在她剛刷卡買了雙鞋子準備離開時,一轉身,竟在不遠的前頭瞧見沈弘祈的身影,他剛試完雙鞋子,只不過表情看來似乎不甚滿意。

  因為前天在餐廳裡的不愉快,唐瑜心直覺就想避開,但轉念又想自己根本就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避開?

  這一遲疑沈弘祈正好回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對個正著。

  一時之間,唐瑜心實在不知該做何反應。

  可一想到前天他離去時的態度,料想他應該也不會理她,便決定無視於他地從他面前走過。

  就在兩人即將錯身的瞬間,也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手上的袋子太重,唐瑜心一個脫手,幾袋戰利品便滑出手心。

  就在她以為東西要散落一地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幾個脫落的紙袋。沈弘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唐瑜心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而是沈弘祈先開了口,「一個人來?」輕鬆自若的語氣彷彿前天的不愉快壓根不曾發生過。

  唐瑜心忍不住要懷疑,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

  見他抓著幾個紙袋沒有歸還的意思,她於是伸出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眼裡儘是對他的存疑。

  「我來吧!還想上哪去?」

  難不成他打算這麼跟著她?

  不怎麼願意的唐瑜心只得說道:「不用了,我要回去了。」以為如此一來應該就能擺脫他。

  沒想到沈弘祈又問:「自個開車來?」

  「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那就麻煩載我一程。」

  「什麼?」她一楞,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拜託妳了。」

  對上他一臉誠懇的表情,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轉念想想也罷,不過就是一段路,就載他一程好啦!

  兩人於是相偕往唐瑜心停車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車子裡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沈弘祈反常地不像平日那樣說話惹她,教唐瑜心反而更不自在。

  為了打破這種詭異的沉寂,她試圖找了話題,「友諒跟友諺最近還常跟你聯絡?」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根本是在問廢話。小芸這會人還住在沈家,弟弟怎麼可能不上門去。

  「多少。」

  出乎意外的,他並沒有嘲弄她,只是過於簡潔的回答仍是讓她接不下去。

  看著她為了找話題而絞盡腦汁,沈弘祈淡然一笑主動說起,「高三那年我遇到個女孩子。」

  聽到他主動開口,她多少鬆了一口氣,沒有多想便接口,「是嗎?什麼樣的女孩子?」雖說心裡不無意外他會跟自己談起這樣私密的事。

  「她的驕蠻無理讓我很反感,所幸一個多月後,我終於不用再忍受她。」

  正在開車的唐瑜心頓時啞口,不意他會選在這時跟自己翻舊帳。

  雖說都是老掉牙的陳年往事,但這會聽他親口重提仍讓唐瑜心一陣尷尬,畢竟那時的自己態度實在惡劣。

  「直到四年後她爺爺過世,在喪禮上我才再度見到她,那時的她才大四剛要畢業。」

  「你有來參加爺爺的喪禮?」大感意外,唐瑜心未及多想便脫口,忘了前一秒的尷尬。

  「那時我遠遠的看著她,印象中的驕蠻無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語不發的肅穆,有別於一旁的兩個弟弟。」

  隨著他的這席話,唐瑜心不覺又回憶起那段艱辛的日子,心裡的話就這麼滑了出來,「爺爺走得突然,友諒跟友諺當時年紀還小,如果我不學著懂事,就沒有人能照顧他們,更別提還要撐起唐德那樣大的企業。」

  她雖然說得平靜,沈弘祈卻不難感受到她當時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便是因為這樣,儘管他一度非常氣她,喪禮上的那一眼卻讓他怒氣全消。

  一個過去只知任性跟要大小姐脾氣的女孩,被迫在一夕之間是大,心裡明明脆弱卻必須強裝出堅毅,這樣的她讓他感到不捨跟心疼。

  「在那一刻我才體認到,她的傲慢無理雖然讓人難以忍受,但是比起哀傷卻必須故作堅強的她,我倒寧可她壓根不曾改變過。」

  唐瑜心頓時一陣怔然,卻又不敢貿然別過臉看他,以致無法從他的表情研判他說這話的用意。

  「往後幾年,我偶爾會在報章媒體上看到她的消息,內斂的神情已找不到一絲任性的痕跡,甚至是她那年紀該有的氣息。」

  要不是這會兒親耳聽到,唐瑜心壓根不曾想過,有人默默注意自己這麼多年。

  不自在讓她覺得該開口說點什麼,「既然我代表的是整個唐德企業,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

  以前的她因為有爺爺撐著,可以任性妄為目中無人;現在的她除了得照顧兩個弟弟,還得撐起偌大的唐德企業,哪裡還有什麼任性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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