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可找到你了!你可得替我出頭,否則我就跟你脫離表兄妹關係!」梅若琳難得像個潑婦罵街,完全不顧形象。
「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洛漢威有點驚訝地問。
「都是你那個心愛的日本舞孃啊!她實在太過分了,我看她一個人在酒吧裡喝悶酒,不過是上前去『問候』她,她竟狠狠地甩我一個耳光,我氣不過跟她拚了!」梅若琳尖叫。
「妳何必去招惹她?」洛漢威懶懶地揚起眉,愛莫能助地聳肩。
「我……我……」梅若琳說不出個理由來,其實她從參加晚宴撞見表哥帶著那個「日本舞孃」一同出席後,心情一直就很差,半夜睡不著,一個人跑到飯店酒吧來喝酒,沒想到撞見那個日本舞孃單獨一人,她就走過去削了她一句──「是不是被我表哥甩了?」沒想到那女人發起狠來給了她一巴掌,當場兩個女人就槓上了。
「好了,回家去吧,別在外頭惹是生非。」洛漢威不想理她。
「我惹是生非?」梅若琳指著自己,氣得跺腳。「你怎麼不說說她呢!表哥,我可是你表妹呢,你愛的到底是誰?」她嚥不下這口氣,非得要洛漢威跟她站在同一線上。
「我誰都不愛,可以嗎?」洛漢威一臉不耐煩,不想聽表妹無理取鬧;而這時服務生從老遠推來了餐桌,上頭滿滿一桌的中國菜,和兩人份香噴噴的白米飯。
洛漢威讓開身,服務生把餐車推進門內,梅若琳這才驚覺房內有人,一探眼只看到有個黑髮飄逸的女子坐在沙發那端,但她還沒瞄清楚,服務生就退了出來,遮去了她的視線。
「我們的秀場不是只有一個日本舞孃嗎?怎麼你房裡也有一個?」梅若琳相當意外,弄不清狀況。
「請你別過問我的私事。」洛漢威不想多說,關上門,不再搭理煩人的表妹。
梅若琳立在門外,一點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黑髮女郎?如果剛才在酒吧的那個是日本舞孃,那裡頭那個究竟是誰?難道今晚陪表哥去晚宴的是房裡這個?
她猜來猜去,猜不出來!只分析出一個結果,她的表哥「煞到」黑髮女郎,那她也要把金髮染黑才成!
她踩著一隻高跟鞋,一跛一跛的走離,盤算回家去換件像樣的衣服,等美發院一開就去染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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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悶悶地看著桌上的中國菜,耳朵裡迴盪洛漢威和他表妹的談話,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裡放上一雙筷子,她抬眼,看到他。
「快開動,別受我表妹影響。」他的笑意有些闌珊。
「你怎麼對你表妹那麼無情?」親親問。
「我對她是兄妹之情,她卻老纏著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阿姨請托,我不會讓她掛名當秘書的,簡直煩人!」洛漢威坐到親親對面的沙發,轉移話題地說:「這盤炒蝦仁腰果不錯,你試試。」
「你表妹說那個舞孃在酒吧裡喝悶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親親勉強挾了一顆腰果在碗裡,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去看她?」洛漢威漫不在乎地問。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親親小心翼翼地問。
「她不是。吃你東西。」他把更多的菜挾到她碗裡。
親親心底很難過,也矛盾;自己明明為那舞孃吃醋,卻又同情她;若不是自己的介入,那個舞孃一定不會一個人去喝悶酒,更不會害得他表妹跟她打起來。
「你別想那麼多,那個舞孃不是我的女友,我不過是『付費者』。」他的話令她一悸,面紅耳赤。
「你花錢買春天嗎?」她古怪地瞅著他問。
他被她逗笑了,坦承道:「都是被一個不識好歹的小女生氣暈了。」
他言下之意,是她造成的嘍?
原來她對他是有點影響力的!
她的心門突然被敲開了,毫無防備地讓他眸中的光與熱全烙進心底,和她的愛相融,和成化不開的情愫。
「開飯嘍!」她悄聲說,心底滿是甜甜的蜜汁,愉快地只想把一桌好菜全填進胃裡。
洛漢威將她小臉上細微的變化全看在眼底,那是女人被疼惜時所展現的光華。
相較於那日她心碎地昏倒在機場,此刻的她顯得心滿意足,他心底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由自主地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出神,真想把她滿足的模樣留住,他難以想像若是她離開美國以後,他會有多想念她!
但他是怎麼了?她人還沒走呢,他卻開始不捨了,他可不曾捨不得任何女人離開他。
難道他想永遠留住她嗎?
諸多的問號在他心頭盤繞,他知道自己的心受到牽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放掉她,他的心將會有個空洞。
這樣的預感,激起他心底一股莫名的衝動,他真的想挽留她!
「你怎麼不開動呢?」親親向他展示吃到見底的空碗,只見他深邃的雙眸緊盯著自己瞧。
驀地!他傾身在她唇角烙上一吻。「你唇邊有顆小飯粒。」他吮走了。
「哦!」她眨著眼睛,他突來的親密總令她措手不及。
「你的簽證能停留多久?」他終於還是問了。
「最多三個月吧,你問這做什麼?」面對他專注的目光,親親暗自喘息,心底依稀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可以不走嗎?就留下來三個月。」他的請求令他自己矛盾,也心虛。
親親心狂跳,衝動地想答應,理智卻叫她懸崖勒馬,她低聲問:「你要我留下來當你的情人,還是女伴?」她知道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他們之間似乎也只能維持這層關係。
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卻仍執意問她:「如何?」他真的很想她能留下來。
「不,我得走,這裡不是我的家。」這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等他厭倦她,她的心太脆弱,經不起傷害,寧願擁有短暫卻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