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無眼,他絕對不會再讓人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即使讓她誤會,他也沒關係。
他只祈求她——
平安無事。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趙昱廷嘴角微揚,冷然的嘲諷。
「只要我得到玉鐲找到寶藏,這一切自然都能夠迎刃而解。」簡翼說得很簡單。
「你以為在你的真面目敗露之後,全大富還會將女兒和玉鐲一起送給你?」
「你知道,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你想殺人滅口?你有這個本事嗎?」
「試試看就知道。」簡翼緩緩抽出腰間軟劍,一振手,登時銀光閃閃,劍氣逼人。
「等一下!」趙昱廷心頭大驚的叫道:「難道你不顧她的性命了嗎?」他將刀架在喜兒脖子上,卻因為太過緊張而不小心在上頭留下一道傷口,鮮紅的血就這樣滲了出來。
黑眸中的戾氣在一瞬間漫過理智,簡翼的黑眸灼亮駭人,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讓圍繞在他四周的人不由得退後一步,人人生畏。
「只要殺了你們,即使帶回去的是一具屍體,也算替他報了殺女之仇,他還會感謝我的。」他以好輕好輕的聲音說。
「你好卑鄙無恥。」趙昱廷咬牙道,終於知道自己惹錯人了。
「比起閣下,在下還略遜一籌。」他靜靜地下令,「歸燕,動手!」
一聲令下,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歸燕雖以拳腳功夫為主,但要起刀來,一樣虎虎生風令人畏懼,只見他大刀一揮,以一敵十,越戰越勇的打得那些圍攻他的長嘯幫餘孽一個個血染大地,哀嚎不已。
再看簡翼這方。
刀光劍影,殺氣騰騰,他面無表情的揮動著手中軟劍,那冰冷的表情、狠戾的模樣,就像從地獄來勾魂的惡鬼,刀刀見血,劍劍封喉。
陰風颯颯,寒氣颼颼。
當眾人驚覺不對想逃時,卻見銀光一閃,鮮血狂噴,有些人甚至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就斷了氣。
十年前的長嘯幫無惡不作,全都是一群打家劫舍、強搶人妻女的匪徒。他們佔地為王,奴役平民百姓,讓當地百姓陷入前所未有的惡夢之中。
當時的巨蠍幫雖同為不良幫派,卻還不至於如此泯滅天良,因此七年前朝廷才會兩害取其輕的與巨蠍幫合作,一舉消剿了長嘯幫。
這一切簡翼都從師父口中聽到的。
他的師父玉面修羅曾經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因為厭倦了打打殺殺與飄泊生活,而隱姓埋名於京城之中,卻因緣巧遇的收了他這個徒弟。
從跟著師父習武之後,他便一心嚮往浪跡江湖。
可惜後來爹娘意外墜馬身亡,身為簡家唯一的男嗣的他只能捨棄心願,一肩扛起簡家莊這個重責大任。
他是一名殷實商人,繼承了簡家莊這個重責大任之後,他就一直嚴守本份,有時甚至還會忘了自己身懷絕世武功這事,怪就怪趙昱廷千不該萬不該傷害了他心愛的人。
對於斬殺惡人,嫉惡如仇的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趙昱廷作夢都沒想過像簡翼這樣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發起狠來,竟然連地獄來的修羅惡鬼都可能忌憚三分。
他好可怖,那樣奇高詭譎的身手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只是一個滿身銅臭的普通商人嗎?
趙昱廷驚恐的瞠大雙眼,眼見情況不對,立刻當機立斷的扣住喜兒,拔身就往另一頭飛逃而去。
「想逃?」簡翼冷嘯一聲,軟劍瞬間化作一片銀光劍海,攻向所有前來圍攻他的人。
不消片刻,他拔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影,如鷹如隼的朝趙昱廷消失的方向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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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黯星璀,樹影幢幢。
一抹倉皇逃脫的黑影挾帶著一抹嬌小踉蹌的身影在山林間狂亂奔走。
趙昱廷驚恐萬分的拉扯著喜兒拚命的往前飛跑,一邊還不斷回頭張望,就怕那可怕的傢伙追上來討命。
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長嘯幫還待他重整雄風,身為長嘯幫的少幫主,他本該是受人景仰的一方霸主,沒道理要過著現在這種浪蕩飄泊、餐風露宿的生活。
他要重振長嘯幫,讓長嘯幫恢復昔日風光,他要有權有勢的雄霸一方,他要巨蠍幫血債血還,還要江湖人物一聽到他趙昱廷三個字,就噤若寒蟬。
他小心翼翼的計畫一切、部署一切,而玉鐲的出現更像是老天賞賜給他的禮物,因為就連它都承認他並非池中之物,而安排了個穹林寶庫想肋他完成霸業,不是嗎?
事實上就在半盞茶的時間前,他還沾沾自喜地如此忖度著,但是為什麼才一會兒的工夫,他一切的努力、一切都夢想都成了泡影?
簡翼。
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趙昱廷在此發誓,如果這回他能倖免於難,他將十倍——不,是以百倍狠厲的方式回報他今天所對他做的一切。
不過先決條件是,他要能大難不死——
一道白影有如拘命白無常般,突然飄落他前方,擋住他的去路。
趙昱廷猛然止步,一瞬間便將喜兒拉到身前,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以求自保。
「別動!否則我立刻殺了她!」他喝道。
簡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疾不徐的冷聲開口,「我已經說過了。」
「什麼?」他驚顫的問。
「即使我帶回去的是一具屍體,金大富還是會感謝我。」
「你……你撒謊。」他面無血色,驚疑不定。
「你可以試一試。」他冷笑,話聲一落,身形向他疾射而去。
趙昱廷大驚失色,想也不想的立刻拋下無用、只會拖累自己的人質,拔身就往另一方飛逃而去。
簡翼的身形因見到他將喜兒拋下而停頓了下。
他轉頭看向她,確定她除了因驚嚇過度而面無血色,以及之前在大宅院裡被劃開了一道血痕,並無其他新傷,便毫不猶豫的提氣追趙昱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