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的眨眨眼睛,淚水不小心隨著長睫的開闔滑落眼眶。
女人的淚水他看多了,試圖用淚水留住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卻沒有一個可以像溫柔這樣讓他揪緊了心頭。
「跟我走。」何書亞忽地伸出手拉住溫柔的手腕,粗暴的聲音跟輕柔的手勁不成正比。
「喂,那我呢?」傑西跟著上前了幾步,不過馬上在何書亞的瞪視下停在原地。
「呃,剛剛真的很謝謝你。」只來得及說出一句感謝的話,溫柔就被何書亞硬拉著走了。
「不客氣。」傑西傻笑的回道,等回神時才意識到自己被何書亞放鳥了。
嘖嘖嘖,不對,不對,看來他得重新檢討自己方纔的分析。
因為,這可不是只單純的想嘗嘗清粥小菜的舉動啊。
他得仔細想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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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多管閒事,不過妳該死的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何書亞懊惱的連連低咒。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明明決定不再理會她的一切,可一看到她就又把自己的決定拋在腦後。
一定是因為她那雙有如白兔般純真又惹人心疼的眼神,他就是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
「對、對不起。」她也不想哭啊,但不知為何,她的眼淚就是不聽使喚的流下。
「不要哭了!」從沒有安慰女人的經驗,面對溫柔的眼淚,讓何書亞有點手足無措,只能用粗嘎的語氣掩飾。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沒辦法忍住。」他越是叫她不要哭,淚水就越是狂奔。
該死,他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的淚水?
在何書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的大掌早宛若有自己意識似的揉著她的頭。
震愕果然讓她忘記了哭泣,訝異的看著他。
那張原本冷酷英俊的臉此刻也佈滿了相同的驚愕,甚至還泛起微微的臊紅。
像觸電似的,他的手迅速抽回,努力讓自己維持酷酷的模樣。
奇妙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然而沒人知道這代表什麼。
「你的嘴角破了。」她打破沉默,怯怯的道。
「小意思。」他用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血跡,卻不知道這個動作讓她的心猛地漏跳了好幾拍,整張臉霎時漲得又燙又紅。
天,他怎麼可以帥得這麼過分呢?溫柔在他面前感到自慚形穢。
「該死,他們竟然打妳的臉。」何書亞皺皺眉,直覺的伸出手想要碰觸她臉上的淤青。
撇開臉,她不敢跟他的視線相對,而這樣的舉動被他認為是拒絕。
「我又多管閒事了。」他的臉色一沉,聲音冷淡的道。
「不是。」她連忙否認,但還是不敢望向他,就怕他看出自己對他的異樣情愫。
「你不是多管閒事,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嬌嗔。
怪了,他一向對女人的抱怨撒嬌最反感,奇怪的是,這次他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舉動是她毫無任何目的、自然的情緒流露吧。
比起那些裝扮艷麗、妝容精緻的女人來說,眼前這個會為了保護一隻狗兒甘願自己受傷的女孩,實在是可愛耀眼多了。
可愛?!
天,他竟然會認為女孩子可愛?
何書亞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給驚駭住,黑色的瞳眸直直的鎖在溫柔的臉上,仔細的打量著她。
就外型來說,她一點都不出色,偏黃髮絲凌亂毛燥,五官雖然清麗秀氣,但卻被架在鼻樑上的厚重鏡框擋住了大半。
但是越過鏡片,他看到一雙清澈純真,沒有一絲一毫算計心機的美麗瞳眸。
「真美啊……」他不自覺的低喃出聲。
她的美不是用世俗的標準來判斷的,而這樣的美好他看到了。
「你……請你不要取笑我。」溫柔自卑的道。
「美」這個形容詞從來就不會是用在她身上,更不可能會經由一個這麼俊帥的男人對她說出口。
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說過這樣的話,何書亞自己也覺得尷尬極了。
他今天是怎麼搞的,老是做出些失常的舉動?
該死,他發現她除了能惹惱他之外,現在還多了一個專長,就是讓他失常。
「我看我們還是少接觸為妙。」這是他的結論。
「我、我知道了,我以後會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的。」溫柔低下頭,胸口一陣陣的抽痛著。
她早就知道自己跟他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只是聽到他親口這樣說,還是讓她很受傷。
「該死!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卑、這麼逆來順受?」這個女人,真的讓他看了就有氣。
她因他的怒氣而微微縮了縮身子,沉默的低下頭。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跟缺點,但是若那個人只注意著自己的缺點而不去發覺自己的優點,那這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受到別人的尊敬跟喜愛的。」他真不懂,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優點也不少呢?
溫柔依然沉默,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她說。
雖然感覺是責怪的口吻,但她知道他是為她好,而這讓她感動不已。
可她的沉默又讓他誤會,強烈的「多管閒事」情結在他胸口盤據。
「又多管閒事了是嗎?」何書亞自嘲的冷哼了聲,擦擦唇邊的血漬,不等溫柔開口,轉過身逕自走開。
一個拉力在他舉步的同時扯住他背後的衣服,阻止他的去勢。
他轉過頭,詫異的看著那只扯著自己衣服的小手。
只見溫柔漲紅了臉,彷彿鼓起了所有力氣道:「我從來沒有認為你多管閒事,我希望以後你可以多教我一些道理。」
天,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厚臉皮啊?他會不會拒絕?而且,剛剛他才說要跟她少接觸為妙……
她此刻的心情如站在懸崖邊的人一樣,就等何書亞的答案決定墜崖與否。
他該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何,看到她那懇求的眼神,他的頭就像有自己意識似的點了點。
這不是作夢吧?他真的有點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