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何書亞咬咬牙,低咒了聲。
「何書亞,就算你是校園王子,也不能這樣罵我的好朋友。」蜜雪兒挺起胸膛,擋在溫柔面前道。
「蜜雪兒,他、他說得沒錯,妳不要為了我跟他吵架。」誰都知道何書亞在學校的勢力有多大,得罪了他,以後蜜雪兒也很難在學校安穩的過下去。
蜜雪兒已經不畏懼別人的目光跟她當朋友了,溫柔實在不希望她再因為自己而毀了她的校園生活。
「但是,我們是『朋友』啊。」蜜雪兒充滿義氣的道。
「蜜雪兒……」溫柔感激得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笨女人!」何書亞又粗聲低咒了聲,這次沒等任何人反應,大手一牽,拉著溫柔轉身就走。
何書亞竟然拉著醜小鴨離開?!
不只溫柔詫異,連坐在一旁的眾人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那個對女人一向毫不關心在意的何書亞,竟然會「主動」去碰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全校最不顯眼的醜小鴨?
「等等我,你要帶她去哪裡?」蜜雪兒追上前喊道。
何書亞頓了頓腳步,微微側過身,銳利的視線森冷的射向小跑步追上前的她。
那目光有如利刃般冰冷,叫蜜雪兒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宛若被釘住般的呆立在原地,只能愣愣的目送他們離開,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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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握住的手腕彷彿火在燒似的灼熱,溫柔幾度想要縮回手,但在那隻大掌的箝制之下她的手壓根動彈不得。
「對、對不起,請問你、你可不可以放開我?」她顫巍巍的懇求著。
何書亞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依然牢牢的扣住她的手腕,甚至還故意加重了力道。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手腕傳至心口的熾熱,是怎樣的灼燒著她的每一個細胞。
頭頂上的陽光根本無法和在她身體中亂竄的熱度相比。
她感覺自己快暈倒了……
用空著的一手撫著幾乎要自胸腔躍出的心臟,溫柔還來不及開口,一陣昏眩感已經襲上腦際,接著身子一癱,她毫無意識的倒向前方。
「該死!」何書亞低咒了聲,在她倒在地上之前及時接住了她柔軟的身軀。
輕鬆的將她嬌小的身軀打橫抱起,他快步走到樹蔭下,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地上。
低頭看著她緊閉的眼瞼與連在昏倒後仍微微攏起的眉心,他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說不上的怒氣與一些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莫名情緒。
打從懂事以來,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會看著他尖叫崇拜,不用勾手指也會主動送上門的「東西」,他從來就不會浪費心思在女人身上。
在他的世界中,足球,課業與親情、友情佔據他所有心思,其他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浪費時間而已。
但是他卻說不上來,為什麼這個老是畏畏縮縮、毫無自信的女人可以很輕易的讓他感到一肚子火?
看到她被人欺負卻還低聲下氣的道歉,他就很想揍人。
可是校園中被欺虐的弱者何其多,他為何獨獨會對她特別的注意?而且她還是他一向最不屑的女人?
何書亞輕蹙眉頭思考了片刻,得到的結論是--因為他們都是台灣人吧。
或許這就叫作人不親土親。
他一定是因為看不慣竟然會有這麼笨的台灣女生吧?!
「唔……」溫柔輕吟了聲,用手按著額頭,緩緩的睜開了緊閉的眼瞼。
奇怪了,天空為何在她的正前方?
她困惑的攝了攝長睫,眼鏡後的迷濛雙眸瞇了瞇,直到看到何書亞俯視著自己的臉孔,她驀地愕然瞠圓了眼。
「呃,我、我睡著啦?」她猛地坐起身,尷尬的用手撥著凌亂的短髮。
何書亞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站起身子,「妳昏倒了。」這個女人真是好笑,竟然以為自己睡著了?
「昏倒?」她訝異得微微張大了眼睛,隨即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該死,她為什麼總是這副卑微的模樣?叫人看了就有氣。
「妳用不著跟我道歉,是我強拉著妳走的。」他粗嘎的道。
他生氣了?
「對、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溫柔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死!」何書亞又蹲下身,攫住了她雙手手腕,「妳只懂得這三個字嗎?」
「我……」他臉上的怒容嚇到了她。
「妳就是因為老是擺出一副陰沉的樣子,才會交不到真正的朋友,還讓每個人都想欺負妳。」這一切應該跟他無關啊!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視而不見。
「我,我有朋友。」他的話雖傷人卻真實,但她也不是毫無朋友啊。
「妳是指剛剛那個女人?」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唇角。
她點點頭道:「蜜雪兒不但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笨女人!」他譏誚的揚起唇角,「妳只是她利用來襯托自己優點的佈景。」
「你罵我沒關係,但是我不准你這樣說蜜雪兒。」溫柔難得的發了脾氣,正色說道。
她竟然也有生氣的時候?何書亞倒是感到訝異了。
或許是發現了他審視自己的視線,她的氣勢又消了下去,但她依然堅持道:「蜜雪兒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生,她願意跟我當朋友更是我的福氣,我希望你不要誤會她。」
對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忍氣吞聲,可關係到朋友就是不行。
況且,蜜雪兒剛剛也替她出頭過啊。
「嗤,妳倒是很重義氣嘛,不過我看妳被賣了可能還會幫她數鈔票吧,笨女人!」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這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何書亞深邃的黑眸微微瞇起,雕刻般的俊容驟地一沉,有瞬間,溫柔幾乎以為他要開罵了,但他卻沒有她預期中的那樣做,只是優雅的站起身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