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3:05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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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嗯哼!你倒是懂得威脅我。」她的確不想自找麻煩。泌尿科的實習醫生狂追副院長是眾所皆知的事。

  而她,一個不像醫生的醫生卻是副院長追求的對象,現任院長內定的媳婦人選,不遭妒也難。

  「我哪敢威脅美麗如玫瑰的學姊妳,只是好奇幾時和黑道大哥攀上交情?」端木康奸詐地揚起一抹賊笑。

  醫院裡藏不住秘密,一會兒工夫事情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一到十樓討論得熱熱鬧鬧,連她的病人都由護士口中得知此事。

  脾氣不好的門開心怒拍桌子。「該死的陳雅雯,嘴巴過大就該縫起來。」

  「哎呀!別惱羞成怒,說說妳的雨中艷遇,同學兼學弟的我也想去學學小提琴……」呼!閃。

  頭一低,厚重的醫學原文書從髮際掠過,練出閃躲神功的端木康驚呼地拍拍胸口,慶幸又躲過一劫。

  「什麼雨中艷遇,再囉唆就把你送給康生醫院的院長當禮物,他對你的屁股非常感興趣。」他有這方面的癖好,是出櫃的一號同志。

  不會吧!這麼殘忍。他不安地打個哆嗦。「門同學,開心學姊,妳真的不透露一二嗎?」

  好奇心不被滿足是會積鬱成傷的,輾轉不成眠多出一雙熊貓眼。

  「這麼閒就把櫃子裡的資料整理整理,按照年月日一一排檔入冊,明天一早我要驗收。」對付長舌的男人不用跟他客氣。

  「什麼,妳要我一個人整理……」天呀!這是什麼世界,龍困淺灘遭蝦戲。

  無視端木康一臉世界末日來臨的慘狀,神情得意的門開心抱起她的小提琴,輕鬆愉快地打開辦公室的門,讓同樣連續七個小時待在手術室的學弟去自食惡果。

  早說過別在她面前點火,他偏是不聽,莫怪她使出高壓手段電他,適當的刺激能靈活腦部細胞,不致再做出蠢事。

  經過一場耗時的手術後,走出醫院門口的門開心只瞧見一片無星的夜空,雨停了的空氣變得潮濕,帶來淡淡的草氣。

  驀地,樑柱旁的地面多了一道長影。

  「咦,你還在?」

  搔著頭的大男人尷尬一笑地打了個噴嚏。「妳叫我等妳開完刀,所以我就一直沒離開。」

  「你……你等到現在?!」她的語氣不無驚訝,不敢相信有人傻得將她的玩笑話當真。

  七個小時不是七分鐘或七十分鐘,沒有耐性的人早就放棄了,而他還是一個淋了雨的「病人」。

  這份執著讓她感到愧疚,對他的好感也增了一分,現今社會要找到這麼笨的男人實在不多了,足以列入一級保護名單。

  「是的,哈--啾--」擤擤鼻子,硬被打過一針的任意愛還是覺得有點頭重腳輕。

  「你喔!真是讓醫生歎氣,一個大男人也不曉得好好照顧自己,我……唔!那是什麼聲音?」她低視發出聲響的肚子。

  「呃,我……我有兩餐沒吃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責怪腸胃饞蟲的不爭氣。

  門開心翻了翻白眼,把有些重量的琴盒往他手上一放。

  「走,我請你吃飯去。」

  第四章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一大早哈啾聲成了規律的報時機,是忙碌辦公室中除了翻紙張外唯一的聲響,回音特別的宏亮,連光可鑒人的窗戶玻璃都為之震動。

  哈啾中心的四周是淨空地,病媒的傳染途徑有飛沫這項,雖不確定空氣中是否有細菌傳播,但是聰明的人會選擇遠離感染源,免得一不小心就陪人家哈啾連連。

  在同一個地方待久了,大家都知道某某某的毛病,拔根鼻毛、揠揠腳丫子沒什麼稀奇,三天兩頭見個大病號走來走去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傻笑到咬筆桿……

  呃,這種情形就有點詭異了,反常得叫人由頭頂涼到腳底。

  這一波的病毒還真是可怕呀!居然可以把一個正經八百的冷酷檢察官搞成這副德行,他們不避遠點怎麼行,SARS的威力可是領教過,而他的病狀更勝當時的恐慌時期。

  哀悼是他們表達感慨的方式,人生無常,他好來好走,別拖累有家有室的同仁吶。

  「各位早呀!今天天氣真好,風光明媚,雨水充沛,萬物欣欣向榮,小狗撒尿,花貓叫春,任大檢察官在發呆……等等,我沒看錯吧!那個匪類是任意愛?!」

  不屬於編制內的男人如行走自家廚房般自在,無人攔阻特立獨行,大聲談笑不受沉悶氣氛影響,悠遊自得地在神聖的司法殿堂。

  天生桃花相左右逢源,自封多情風流種閱人無數,每回身邊的女伴都不是同一人,花叢裡打滾負盡女人心,自比唐璜能言善道,長袖善舞。

  不過八面玲瓏的行事作風是東方白的生財手腕,他的職業欄寫著律師,專打各項刑事官司,一張嘴要不滑溜怎麼能場場勝訴。

  個性吊兒郎當卻非常有女人緣,小指一勾自有惹火的熱情女郎投懷送抱,他是縱慾主義者,相信上帝創造男身女身是為了享樂而來,不及時行樂豈不辜負「神愛世人」的美意。

  性是一種娛樂不是禁忌,享受它而非為它所驅使,四目相對勾起天雷地火時就要盡情投入,將體內的精力排泄掉才會有更美好的一天。

  總而言之一句話--好色無罪。

  「親愛的執法人員們,這位會呼吸的兵馬俑先生,是我認識的那個鐵血檢察官嗎?」

  他逗趣地做出驚嚇的表情,十幾顆啄木鳥似的腦袋一致一點,然後痛苦地搖著頭,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默哀三秒鐘。

  像默劇一般沒人開口,生怕開罪巨人似的頭頭,他一個拳頭抵三個剛蒸好的山東大饅頭,誰要嫌日子過不下去,不妨去試試骨頭碎在肉裡的快感。

  「真的是他嗎?他怎麼變了,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事,為什麼他的惡人臉是扭曲的?」喔!還會瞪人,表示還有藥可救。

  唱作俱佳的東方白擠眉又弄眼地強調他的震驚,還自編自導自演地融入假想劇中,博君一笑不惜犧牲律師形象,把甘草角色演得微妙微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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