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是醫生。」小提琴只是嗜好。
詫異的蕭紅雪微睜大眼睛,「醫生?」
「對,心臟外科醫生,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專為人開心的。」他說得不無驕傲,好像她的成就就是他的榮耀。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平時忙得連三餐都草草解決的人肯為女人下廚,可見你那顆心都飛到人家身上了。」而她一頓也沒吃過他親手煮得料理,因為他沒那個心吧!
看他神采飛揚又一副沉浸在歡喜中的模樣,她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怨慰,同樣是女人卻有天壤之別的待遇,他的偏心叫人好想恨他。
可是有恨也代表她還愛他,兩人認識的時間實在太久了,越和他相處越明白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男人,情越下越深無法自拔,她根本恨不了他。
也許這只是一時迷惑,沒有女人面對他那張惡臉能無動於衷,只要她有耐心的繼續等待,東方白口中的小提琴美女遲早會離開他。
蕭紅雪暗自希望他的戀情是鏡花水月,難以長久,那麼她還有機會挽回他,在他失意的時候。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卻打散了她的希望,由地獄入口筆直落至萬鬼叢生的深淵,疼得讓她必須按著小腹才不致痛苦地跌落倒地。
「不只是喜歡,我愛她,這一輩子我只愛她一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任意愛的語氣堅定,情深得令人動容。
但也傷人。
蕭紅雪很想問一句,那她呢?難道他沒有愛過她,他們的交往全是她自作多情的假象?可是她沒有勇氣問出口,只澀澀然說了句,「恭喜。」
「呵……其實這些話我只敢對妳說而已,一面對開心我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老是結結巴巴的被她取笑。」不過能博佳人一笑也是值得的,她笑起來真好看,像滿園的花朵都綻放了。
沒人看出任意愛也會羞澀,他粗壯的外表給人非常大男人的感覺,鮮少人知曉他也有居家的一面,鐵漢柔情地只為了心上人成了繞指柔。
若不看他的性別和長相,他比大部份女人還賢慧,不只煮得一手好菜還擅於縫縫補補,住家整理得有條不紊,窗明几淨,沒有隔夜的垃圾,甚至他還會打毛線衣。
她苦笑著,很想大叫叫他別說了,「剛開始總是比較困難嘛!你難得發情一次,慢慢就會習慣。」
「呿!怎麼跟東方同一個調調,什麼難得發情?!真是難聽,妳別跟那痞子混得太熟,小心被污染了。」他是動情不是發情。濫用形容詞。
他一點也不把她當成女人看待,大掌往她背上一拍力道驚人,引起台上開罵得滔滔不絕的大隊長注意,略微停頓投以關注的眼神。
任意愛三十歲了,可想而知蕭紅雪也是這個歲數,他們打打鬧鬧慣了,又走得極近,給了外人無限的遐想空間,即使他們明白彼此之間沒有什麼,但好事的外人總以為他們好事近了。
男人和女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個性不同的男女摩擦久了也會擦出火花,何況他們又比一般人親近,讓人不想歪都難。
「任檢察官,你有什麼意見嗎?儘管提出來無妨,大家集思廣益商量出一個好對策應付。」畢竟與他自身有關,他有絕對的發言權。
突地被點名,任意愛表情倏地一凜,露出權威性的神色。「各位警方人員的努力我都有看見,不過你們不必對我的安危多加費心,全心將犯人逮捕歸案才是當務之急。」
他個人事小,民眾居的安全為重,已經嚴重不足的警力不該再浪費在他身上。
「檢察官此言就讓我們汗顏了,因為我們的疏忽造成你的不便,我身為警方的一員深感抱歉,更難辭其咎令你置身於危險當中。」這是警方的過錯。
「你別太自責了,我不在意成為歹徒的目標。」
聽他這麼說,傅大隊長反而更加愧疚了。「檢調本一家,檢察官是我們衝鋒陷陣的全力戰陣,你的安危我們不能不顧。」
該有的保護措施不會減少,錯一次不該有第二次,這位不可多得的檢察官不能有任何閃失。
「傅隊長,你不用太掛心我的事情,專心捉犯人吧!我想我還有能力自保。」他可不想自己身後拖了一串肉粽,妨礙他和女友的約會。
他聽了連連搖頭,「不,我們不能讓檢察官冒險,必要的保護是正當程序,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
他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拒絕不了,警察的工作本就是防止犯罪率升高,誰有危險就需要保護,相信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你們讓我感到棘手了,我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徒增我生活上的困擾。」屁股後頭若真跟了一群人豈不是讓他更像黑道大哥,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眉頭一皺的任意愛讓人感覺他在發怒,臉上一瑟的博大隊長靈機一動地看向和他肩膀相靠的蕭紅雪,愁容頓時一層地溢滿笑意。
「如果檢察官覺得不方便,我們就改派女警官在你身邊保護,一來可以掩人耳目,讓人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而對她疏於防備,二來也能和我們警方保持聯繫,不致誤了救援的最佳時機,你我都安心。」
「這……」不太好吧!萬一被開心誤會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跟她在一起的。
「你就不用推辭了,相信和你的『好朋友』一同進出不會造成任何不便,你們的感情一向好得叫人羨慕。」這杯喜酒他是喝定了。
傅大隊長說起「好朋友」三個字的神情特別曖昧,好像他充當了一次媒人,讓兩人檯面下的關係明朗化,更光明正大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好朋友……」任意愛狐疑地偏過頭,順著傅大隊長的視線落在身側的好友身上。「你指的是紅雪?」
傅大隊長笑著擺擺手,將他的訝異看成暗喜。「你不必太感激我,能看你們這一對有好結果我也會為你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