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說真的。」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季冰夜湊了過去,壓低音量,神秘兮兮的。「你對他感覺如何?」
倪水淨瞪了她一眼,腦海裡迅速映出一張無辜帥氣的笑臉,聲音卻壓得毫無起伏。「他很煩、非常煩、煩死人的煩。」
「不會吧!我倒覺得他滿帥的啊。」
「你又看過他啦?」隨便稱讚。倪水淨哼著。
「當然,雜誌登這麼大篇。」
「雜誌?」他是什麼名人嗎?倪水淨一臉困惑。
「喏。」季冰夜從暗格裡翻出昨天剛出爐的雜誌,大刺刺攤出來。「看吧!」
斗大的黑體標題映入眼底──里長挾持案深入報導:維安戰警勇救人質,隊長樓從虎功不可沒。
旁邊還附上一小幅樓從虎脫掉黑色面罩後的側拍,顯然是未經過同意拍攝的照片。
那次的里長挾持案,樓從虎也參與警方行動了嗎?怎麼沒聽他提起?倪水淨困惑地接著往下看。
「……狙擊手阿寬表示,若非隊長當機立斷借用民宅,後果將不堪設想。」
借用民宅?
「原來……」倪水淨倏然瞪大眼眸。
「原來什麼?真的滿帥的,有點像……像許志安,對不對?」季冰夜兀自沉醉在帥哥照片裡。
「像個鬼!」倪水淨突然憤憤不平地低咒一句,美眸死瞪雜誌上的帥氣人影。
原來,她之所以被迫搬到萬里館,全都是某人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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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半夜兩點,由於支持少年隊深夜臨檢,樓從虎拖到這特才結束勤務,回到萬里館。
深幽的萬里館,隨著夜,一同萬籟俱寂了。
「……我們都在不斷趕路忘記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爾的滿足……」樓從虎胡亂用氣音小聲哼著歌,在不打擾他人的原則下,簡單在樓下浴室衝過澡。
他沐浴完畢,輕手輕腳地到廚房裡,翻出倪水淨特地留給夜歸人飽腹的消夜,回客廳配著深夜兒童不宜的某頻道節目,一面放鬆心情,一面填飽肚子。
看著看著,樓上忽然傳來一聲細微卻極清晰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麼晚,誰還沒睡啊?樓從虎漫不經心地閃過思緒,又繼續把視線放回電視屏幕上的美女,過沒多久,樓上再度傳來一陣聲響。
樓從虎挑了桃眉,該不會是哪個笨賊不知死活的找萬里館下手吧?
一口吞掉手裡的蛋糕,樓從虎拍掉手上的蛋糕層,決定上樓探個究竟。
才方踏上樓,就聽見細細的水聲,循聲而去,遠遠就看見半掩的浴室門透出光亮,往前走沒幾步,就一腳踏到地板上的水。
不是吧?半夜爆水管?
樓從虎理所當然地走上前,一手推開浴室門往裡頭看,馬上被眼前景象楞住。
只見一雙漂亮驚慌的黑眸,帶著清秀迷人、略顯蒼白的臉蛋,濕淋淋地染著水珠,沿著白晰的頸項滑下,白紗睡衣被水沾濕,若隱若現地伏貼在玲瓏有致的身段上,沿著柔軟渾圓的曲線,滑至盈盈纖腰。
好個出水芙蓉啊!但──現在不是稱讚的時刻。
「你在幹什麼?」樓從虎勉強壓下男人原始的慾望,和腦海裡不應該產生的愉快活躍想像,幾乎是很困難地開口。
「我半夜兩點睡不著,所以起來玩水。」倪水淨因壓抑而細碎的嬌柔嗓音,顯得有點咬牙切齒。看他竟毫無反應,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坐在地上的美人再度抓狂。「你在想什麼啊?當然不是好不好!水龍頭壞掉了啦!已經快淹水了。」
「喔!」樓從虎應著,雙眼還很雄性動物的膠著在引人犯罪的嬌美身軀上,反應遲鈍了好幾拍,才在倪水淨很抓狂的瞪視下,再度恍然大悟。
「喔!水籠頭壞掉了,我去關總開關。」樓從虎用夢遊的節奏,下樓關了總開關,又十分本能的上樓走回浴室,渴望多看幾眼那如夢似幻的美女濕衣圖。
好吧!他就是好色不行嗎?
樓從虎沒有太多掙扎或罪惡感,就直接晃回浴室裡,很愉快地發現美女依舊處於方纔的位置,一手扶靠浴缸,睡衣依舊撩人的繼續若隱若現著。
如此美好的景色,真是永遠也看不厭啊!讓他忍不住想起白居易的長恨歌……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這個……度春宵啊!
為什麼想起這首詩已經完全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春宵……春宵啊。
看著美女秀眉微蹙,臉色仍白,挺直小巧的鼻樑下,紅潤的櫻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該死的樓從虎!你在看什麼!」完全失控的話語,不協調地滑出優美唇辦。
「喔!」樓從虎再度醒神,覺得自己失態了,連忙補上關切的問候。「你為什麼一直坐在那裡?」
倪水淨惡狠狠地瞪著閒散倚在門邊,一雙眼睛緊迫深幽直盯著她看的樓從虎,理智毫無疑問的瞬間斷線。
「我坐在這裡賞月不行嗎?」想殺人的感覺真奧妙,不用任何醞釀,一看到他馬上就洶湧而來。
「可是這裡面沒月亮。」樓從虎提出合理質疑。
「我心裡有月亮!」倪水淨非常冷的回他。
「喔!」真是高深的境界。樓從虎敬佩的點點頭。
「你沒事就滾回去睡覺!」腳踝扭傷的疼痛,讓倪水淨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
沒錯!她之所以會坐成現在這個姿勢,當然不是賞什麼鬼月亮,完全是因為剛才滑倒,扭傷腳踝所致,沒想到在這麼狼狽的狀況下,竟然被他撞見,真是倒霉!
雖然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但就算真的是冤家,老天也不必當真這麼費心安排吧!太常碰頭的結果,很容易出「意外」啊!
尤其,要不是她此刻痛得動彈不得,一定會想到廚房拿把菜刀……
「三更半夜在吵什麼?」正當這廂對峙不下,後頭已傳來雷律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