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還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見她。
鈴鈴──
樓從虎還在腦海裡盤算大勝傲慢女的美好景象,一聲尖銳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樓從虎長手一伸,抓過話筒,灌了一大口可樂,應著。
「從虎嗎?去開電視,頻道轉二十六台。」雷律川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幹嘛?」遙控器呢?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樓從虎莫名其妙地翻找著剛剛還在手上的遙控器。「你不是在偵訊今天那幾個蠢蛋嗎?」
「是啊!但他們保持緘默,看樣子是有得耗了。」忙了好幾天,雷律川沉穩的聲音裡也有了煩躁和倦怠。「你看到沒?」
樓從虎好不容易找出遙控器,一轉到二十六台,就看見一個衣著光鮮的記者,正站在一間眼熟的公寓前做聯機報導。
這……這不是倪水淨她家門口嗎?樓從虎有些困惑。
「……從今天拍列的錄像帶看來,維安中隊的狙擊手許子寬,就是在這間屋子的窗邊,一槍命中歹徒的右手,結束今天的挾持事件。」
「媽的!他們居然把名字報出來!」樓從虎倏然瞪大那雙性格的小眼睛,怒火熊熊焚起,隨即浮出疑問:「他們怎麼拿到名字的?」
「是某個沒大腦的高層不小心透露給媒體的。」雷律川的聲音也很不爽。「還有,你們副隊長小黑被訪問了幾句,臉部也沒有做馬賽克處理。」
「該死!先前他們明明答應過要馬賽克,我才讓他們採訪……」樓從虎氣急敗壞地低咒。
特警為了避免危險,通常不能公佈姓名、相貌。
而且據他所知,因為危險性高的關係,有些弟兄連自己在維安中隊都不敢告訴家人,現在被媒體搞得這麼轟轟烈烈,要他們怎麼跟家人交代?
「……由於這位優良市民倪小姐的合作,所以警方才能順利完成攻粵任務,現在,我們就來訪問一下倪小姐對這次事件的看法,並且讓我們帶您到現場,一起感受當時狙擊手所看見的射程範圍。」電視上的記者一面說著,一面按電鈴。
「他們又想搞什麼!」樓從虎不可思議的持續瞪大眼睛。
雷律川沉默了半晌,話筒傳來與其它人低語的聲音,隨即嚴肅地對樓從虎開口說道:「你最好馬上過去接水淨離開,剛查出受傷的人犯,是魯憲的弟弟。」
「魯憲?」十大槍擊要犯之一?樓從虎一聽到這名宇,就知道事態嚴重。
「嗯,這個人報復心極重,之前辦過他的警官都被襲擊過。你叫水淨收拾幾件衣服,先搬到我們家。還有,通知你的兄弟一聲,叫他們注意一下。」雷律川草草
吩咐著。「就這樣,我要回偵訊室了。」
「等等,你說倪水淨要住我們家?」不是吧!有人煮飯是一回事,可是要她住下來又不一樣了,而且重點是……「我們家哪裡還有空房間?」
「怎麼沒有?」雷律川淡淡地回答。「你去睡客廳就有了。」
「喂?喂喂?!」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生死與共的「兄弟情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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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姐,希望你能借我們拍攝一下。」
「倪小姐?不然我們願意支付你一筆場地租借費,請讓我們拍攝好嗎?」
「倪小姐?」
吵死了!倪水淨把頭蒙進抱枕裡,眉心糾結成團,苦惱的不得了。
一直到現在,她還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成為人人稱讚的好市民。
隱約只記得,昏昏沉沉間,好像看見那雙討厭又熟悉的小眼睛,然後……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坐在警車裡睡覺,管區員警才告訴她附近發生重大案件的消息。
事件一結束,她回到家,就開始有絡繹不絕的媒體打電話、按電鈴,吵得她什麼都不能做。
「鈴──」電話聲響起。
討厭!又來了。倪水淨索性抓起話筒又掛掉。
「鈴──」
怎麼打個不停啊!煩下煩?掛掉!
「鈴──」
倪水淨瞪住電話半響,索性把電話線拔掉。
電話的聲響才歇,門外又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們有新聞自由!倪小姐!倪小姐!」
這次又怎麼了?倪水淨到門邊,就著門上的小孔往外窺探,只見兩個管區警員正在驅趕門外的媒體。
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鄰居報警了。
「呼……」看著門外的人群散去,倪水淨靠在門板上,吐了一口氣,終於得到片刻安寧。
不料,安靜下了幾秒,敲門聲再度揚起。
可惡!倪水淨這會兒真的火大了,索性開門,不分青紅皂白,衝著來人劈頭就罵。
「混蛋!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話衝出口,頭一抬,一張表情無辜可笑的俊臉和黑亮狹長的小眼睛映入她眼瞳。「啊?」
怎麼會是他?!她驚叫一聲,慌亂地想關上門,卻被來人輕而易舉推開。
「你的歡迎詞真有創意,該不會是衣尋教你的吧?」樓從虎嘴角的笑意大剌剌地藏不住。
這個女人真是太有趣了!
在他面前冷若冰霜,在其它人面前卻甜蜜可人;而現在,又不經意歷露出堪稱「殘暴粗魯」的一面。
實在太好玩了!
「喂喂喂!你幹嘛?我有請你進來嗎?」
看著他大大方方登堂入室,倪水淨反射性衝上前阻攔他,雙臂一張,阻擋的姿勢居然硬是被當成熱情歡迎,而後結結實實被用力擁人熱力十足的懷抱。
陽剛清爽的氣息沒人鼻問,肺部的空氣卻又在擁抱的霎時被擠光抽空,發出變形的慘叫。
「啊……」
「你今天好熱情!跟平常不一樣呢!」啊!好軟。
樓從虎性格的黑眸裡閃爍著戲譫的光彩,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不但把她緊緊壓入自己的胸膛,還假意拍了幾下,趁她錯愕得來不及反應,再一把放開她,大剌剌地往裡頭走。
「喂!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你到底要來幹嘛?」被揮到一旁的倪水淨好不容易回神,又怒又憂,發覺敵軍就要入侵自己髒亂的秘密禁地,頓時方寸大亂,連嚇阻的語氣都顯得毫無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