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坦承不諱。「真的是不必要的醋嗎?」
「天啊!」子安笑道:「你還真的在吃醋。」
「不可以嗎?」她嘟起小嘴。
「當然可以,」他輕撫著她的面頰,「會吃醋就表示的確在乎我,當然可以,只是真的沒有必要,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也不會再愛任何女人,況且……」
「況且什麼?」
「如果我真的對婷婷有意,早幾年就娶她了。」
采霓突然想起容寬。「所謂早幾年,就是容寬遭遇不幸的時候嗎?」
「你知道容寬?」
「偷聽到的。」
「你偷聽到的事情還真多,」子安先是笑,繼而嚴肅的說:「但也好幾次幾乎送命,所以這習慣以後一定得改掉。」
「才兩次而已嘛!」她企圖將這話題打混過去。
但子安當然不肯輕易放過。「聽到沒有?」
「你好凶喔!」
「全是為了你好,說啊!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到了也還不夠,要聽進去,懂了沒有?」
她蹙起秀眉。「人家又不是笨蛋。」
「連我的瞎眼都『過』了去,還不夠笨嗎?」子安突然說。
「嗄!」她意外極了。「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子安既吃驚又憐惜。「全是真的 ?你真的曾為我吃過那種苦?」
「誰告訴你的?」
「天啊!你這個……這個……」他簡直找不到適當的話來形容這會兒的心情。「這個小傻瓜,真要心疼死我了!」采霓立即掩住他的唇,「說好不提那個字的,你又提。」
「我做的是殺手的工作,哪能害怕這個字,從來都是正面相迎。」
她雖愛他的豪氣,卻依然顧忌。「那是從前,從前我也可以瀟瀟灑灑呀!」
子安見她真的憂愁,趕緊安撫。「沒事、沒事,我會加倍小心,再不莽撞行事。」然後轉移話題,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是福晉告訴我的。」
「福晉?她來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了些什麼?」
子安哈哈大笑。「問這麼多,教我一時之間如何答得來?」
「那你就一個個的答。」
他交叉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急著起床了?」
「啊!起床,我——」她又掙扎著想起床。
子安立即抱住她。「真是說風就是風,你身體尚未全好,不准你下床。」
「我根本沒怎麼樣呀!」
「我不管,」他拗上了。「不准就是不准,想到你的失蹤曾令我傷心欲絕,後來又掩飾真實身份嫁給我,」子安盯住她,表情又開始「不懷好意」起來。「恐怕把你扣留在床上一年,也不足以彌補我吧!」
「一年?」她瞪大了眼睛。
「怎麼?」子安故意露出受傷的表情。「你這麼快就厭倦我了。」
「子安!」
「好了,好了,」他哄道:「不逗你了,福晉沒過來,是我過去找她,那晚一拉開你的面紗,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後,我馬上就過去找她了。」
「沒遇到四爺嗎?」
「刻意避開了,」子安解釋,「現在恐非我們見面的適當時機。我一求見,福晉便讓人帶我進去,將我結結實實訓了一頓。」
「你告訴她我受傷的事了?」
「沒有,我沒說,」子安立即說:「我太瞭解你善良的個性了,你一定寧可自己痛苦,也不願別人為你擔心。」
「謝謝你。」
「看吧!你真是善良過頭了。」子安搖頭歎息。「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幸好有福晉幫你訓了我一頓。」
「也幸好我沒有什麼都說。」她偷偷吐了下舌頭。
「你指的是誤會我想殺你的事吧?」子安說:「當時一定把你給嚇壞了。」
「是心碎才真,心一旦碎了,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依然打了個冷顫。
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擁緊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殺手當久了,有時還真會以為自己的血是冰的、心是硬的,直到你出現。」他又開始吻起她來。
雖然也渴望他的吻,但采霓卻極力自持。「好了,好了,我的爺,這樣胡鬧十天,也該讓我出去露露面了吧?再不下床,真會給人說閒話。」
「我向來不管他人說什麼。」他的神情傲然。
「爺……」她軟酥酥的喚。
「你受了傷,理應休息。」語氣終見鬆動。
「她淬的只是麻藥,而且蜂針頭能有多大?現在已經都癒合,看不見了嘛!你忘了我略懂醫術?」
「沒忘,」這幾天以來,他們已把心事交換得差不多,子安當然知道她當日口中的「大夫」其實就是她本人。「沒忘記你是大夫,也沒忘記你為了我飽嘗眼盲之苦、皮肉之傷。」
「我心甘情願,往後都不要再說了。」采霓要求,「子安,咱們要共度的是未來,不是嗎?」
「啊!」他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上,「未來,真是個好詞兒,是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好詞兒。」
她何嘗不是呢?就連現在她都還操著心,就怕一覺醒來,自己又會忽男忽女。
「不過,」他並沒有看到她擔憂的表情,仍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往後不一樣了,因為我有了你。」
應該還要告訴他一些事,好比說容寬,好比說霧飛,但是……良辰美景難得,她實在捨不得破壞。
「更進一步的說,」子安又接下去道:「還有了孩子。」
她先是渾身一震,然後便抬頭看他,滿臉的驚訝。
「怎麼?不是嗎?」
「是……」采霓結結巴巴的,「又是福晉跟你說的嗎?」
子安卻搖了搖頭。
「不是?那是誰?」
「是你呀!」
「我?」采霓聽不懂。
「是呀!就是你,」他盯著她,像盯著稀世珍寶般。「你的皮膚更細、雙唇更紅,你的眼波更媚、雙乳更豐,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心意相通,我怎麼會感覺不到?」
聽到這裡,采霓已經淚眼迷 。
「怎麼了?」子安捧起她的臉,「怎麼哭了呢?我哪裡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