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不可能喜歡上司徒覺非,絕對不可能,就連現在的關心。也只是出自於好奇。
「先說說看她怎麼了。」司徒漠要求寒照雨夫婦。
「我們是過來玩的,你曉得吧?」照雨卻先說,得到司徒漠的領首,才再往下講:「卻突然接到華山轉送過來的信,說你司徒小王爺需要馬,所以——」
「等等,」司徒漠出聲打斷他道:「這個『小王爺』從何而來?」
躲在牧草塊邊的蝶舞雖不認識那一對壁人,現在卻在心頭默默感謝挑起話題,同時引發她心頭疑惑的男子,什麼?司徒覺非是「小」王爺?哪一府的小王爺?
「你說你不當差了嘛,叫不成官爺,就叫回小王爺呀,難道令尊不是……爺。」
該死的,蝶舞抬頭瞪了突然發出嘶聲的馬兒一眼,什麼時候不好叫,偏挑這一刻打岔,簡直就是殺風景到極點。
蝶舞在這邊瞪眼,睛光則在那邊凝注臉色突然為之一變的司徒漠,並關切問道:「怎麼了,覺非?」
「我根本不是王爺之後。」他落寞的說。
「你在胡說些什麼?」照雨不解。
「真的,我真的不是王爺的兒子。」
「覺非——」
「這個待會兒再談,照雨,你繼續說。」
「所以就撥空過赤幫你找馬,原以為買上二、五匹都不成問題,誰知道馬販子個個都跟我們搖頭,說全部的好馬早就被一位公主全包下了。」
「那這一匹?」
「總有長得是一身傲骨的商人,說不想讓自己的好馬淪為一群中的一匹,這就是,」照雨拍拍黑馬的頸背說:「他口中的那匹好馬。」
哼,蝶舞在心底說:「不連它一起買進,我就不叫嫣然公主。
「他不怕得罪嫣然公主?」
司徒漠這句問話,讓蝶舞張大了嘴合不擾: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封號?一直都知道嗎?
「好美的名字。」晴光首先讀道。
「名字更美哩,叫做蝶舞,」蝶舞聽得心中一樂,面頰微紅,但他接下去卻說:「可惜名美人不美,凶得要命,簡直跟個潑婦沒什麼兩樣。」
什麼?!蝶舞差點現身跟他理論,幸好被一路欣賞她百變表情的映紅給捉住,才沒有暴露了行蹤。
「看來……你不但認識她,而且還曾相處過?」照雨指出。
「甚至有點兒口是心非。」晴光進一步揭發。
「別胡說呀,我只是不幸跟好搭上同一艘船而已,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們也沒問你『其他』的事呀。」
「照雨,怎麼我小師妹嫁給你以後,個性不再似從前可愛了?」
照雨聽了這話非但不以為忤,反而順口接道:「那才好,這樣你才不會對她繼續念念不忘,可以盡快轉移目標。」
「照雨!」晴光馬上噴道:「我只有你愛而已啦,說的跟真的一樣。」
但司徒漠卻盯住她,極為認真的說:「保持一份威脅不好嗎?好提醒他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蝶舞的臉色轉白,心中且無來由的一痛,原來這司徒覺非如此癡情,對於顯然已為人妻的小師妹依舊一往情深,真是太……氣人了!
不過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呢?
對了,氣他對他的小師妹那麼溫柔、多情和體貼,對自己卻完全相反,簡直就沒將她當成個女人,剛剛還說什麼……居然說她名美人不美,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大家公認具沉魚落雁之姿的公主,司徒覺非憑什麼說自己不美?
「什麼只有我愛你,是你只願意讓我愛,好不好?」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們小倆口恩愛得緊,所以就不必在我面前表現了,真是有點誇張。」
「我們想刺激你。」
「刺激我什麼?」
「刺激你早日尋覓意中人呀,這事最急的倒不是我們,而是師父他們,當然啦,我想他們再急,也絕對急不過令尊與令堂。」
「我還有位與我亦親亦友的姑姑。」
「換句話說,真的有人逼婚羅?」晴光幾乎算是鍥而不捨的追問。
「逼有什麼用,安排好的相親我都有辦法避開了,其他的……哎呀呀,怎麼談到那個上去了,我要說的應該是馬,謝謝賢伉儷為我找到這麼駿的一匹馬。」
「及兩位幫手。」照雨突然接道。
「什麼?」
晴光的表情轉為認真、專注。「你曾經是我爹的總管,現在又是天山子的關門弟子,而照雨則是天爺妻子地海子的高徒,我們的淵源與關係如此深厚,你想,我們會置身事外?」
司徒漠心中聽得感動,但他將要去做的這件事終究關乎隱私,所以便試圖婉轉的拒絕。「小事嘛,怎敢麻煩到兩位。」
「你這樣說,理由只可能有兩個:一,你太見外:二,這事你想獨自解決。」
「照雨果然犀利。」司徒漠苦笑道。
「你仍休想迴避話題。」晴光幫腔。
司徒漠無奈,只好坦承:「我是想要自己去殺一個人。」
「仇人?」照雨目光如劍。
「不,正好相反,是親人。」
不必看他的表情,蝶舞也可以憑借他的聲音,感受蘊含於其中的苦澀,怎麼回事?什麼會連自己的心情都跟著沉重起來?
「什麼樣的親人」照雨還來不及攔阻,晴光的問話已脫口而出。
「至親,同時也是至恨。」是司徒漠唯一肯給的答案。
晴光還想再問,但這回換照雨搶先說:「有需要我們幫忙時……」
「我自會開口。」
「一言為定?」照雨緊盯住他問。
「一言為定。」司徒漠應允了下來。
「那好,」晴光當然瞭解司徒漠的個性,也就不再窮追猛打。「我們就等你的消息。」
司徒漠終於露出由衷的笑容道:「多謝兩位的諒解,那這匹馬,我就先帶走了,免得那個潑辣女看到了,又要來跟我囉唆。」
又這樣背後損她,蝶舞聽了真是又氣又急,急在無法立刻還以顏色。
「對了,覺非。」照雨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