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輕鬆,蝶舞和覺非卻知實情一定不只如此。「你們早就發現他了。」覺非指出。
「的確覺得他有點鬼祟。」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
「你們新婚燕爾,怎好隨意打擾,那不大殺風景嗎?」照雨四兩拔千斤的回道:「我和晴光成親也還不到一年,箇中滋味,不會不懂。」
「瞧你,」晴光忍不住推了丈夫一下。「話說到哪兒去了,正經事兒都不管啦?」
「我的正經事兒就是好好的愛你,哪天沒認真在做?」照雨故意佯裝不平的說。
這下晴光的臉蛋可就紅得厲害了。「照雨!」
而一旁的蝶舞總算見識到何謂江湖兒女的毫邁之氣,這才是真豁達、真瀟灑吧,過去晴幫在她這位「公主」的領導之下,居然能撐三年,實在是造化。
「蝶舞?」見她不語,覺非不禁擔心。
「嗯,唔。我沒事,」她先向丈夫保證,再轉向寒照雨夫婦說:「救命之恩——」
「唉。」照雨卻沒讓她說完,「自己人,千萬別見外,再說去年我和子夜在京城蟄伏的時候,連同覺非給你的晴幫惹了不少麻煩,這件小事,不中掛齒,倒是他的屍首……?」一起望向司徒漠。
「不能讓他死後還來玷污娘清幽的安息之所。」蝶舞會心的說。
照雨和睛光交換了瞭然的一瞥,便將司徒關山的屍體甩上肩道:「那我不妨好人做到底,這就送他回王府去,你們再待一會兒。」
「照雨……」覺非看著他,閃爍的眼眸反映出他複雜的心思與滿懷的感激。
「行了,我都明白。」
「對了,照雨。」蝶舞突然喚住他。
「什麼事?」
「晴幫已不是我的,魯荻才是現任的幫主。」
「我們知道,」晴光俏皮的笑道:「但以後會不會再出一位女幫主,咱們不妨拭自以待。」
「女幫——什麼意思?晴光!」她還想再問,但晴光已走遠了。「覺非,你想晴光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嘛……」覺非沉吟半晌,突然笑開。「你不妨想想子夜。」
「子夜?照雨那位擅長易容,鬼靈精般的妹妹,她和……不會吧!」
覺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會或不會,咱們等著瞧,不就知道了,現在……」他已把蝶舞剛才散落一地的花撿回,並接過蝶舞遞過的手絹束好,然後恭敬的放到母親的墳前。
「我又來看你了,母親,這次還帶了蝶舞來,瞧,她幫你摘來一束花,我們另外還有一個喜訊,就是蝶舞腹中已有小孩,也許是你的孫兒,也或許是孫女,不管是男是女,等我們的孩子誕生以後,我們都一定會帶來看你,並且告訴他或她關於你的故事,還有我自己心境的轉化,剛剛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復仇原是一柄雙刃刀,傷害別人的同時,自己必定也難以倖免;幸好我遇到蝶舞,現在我終於明白,直到我愛上蝶舞的那一刻起,我便陷入了過去的惡夢中,直到我愛上蝶舞的那一剎那,惡夢的束縛才得以解除。」
「覺非。」蝶舞心滿心感動,聲音微顫。
覺非擁她入懷。「噢,我的小蝶兒,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
蝶舞索性以主動獻上的熱吻來表明激動的心情。
好不容易分開後,覺非隨即貼到她的耳邊去低語:「我想我永遠改變不了一點。」
「哦?哪一點?」
「就是每回一碰到你,就會忍不住想要……要擁有全部的你。」
被說得全身火熱,被擁得血脈僨張,蝶舞的美眸中儘是醉意,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我想……是回家的時候了。」耳中才聽到覺到非豪邁的笑聲,人已被他騰空抱起,飛躍上馬,隨即往靖王府的方向奔馳而去。
對,他們的確已在彼此的愛中找到了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