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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姓魯的現在還在我床上呼呼大睡呢。」什麼?姓魯的……是魯荻嗎?

  「他真相信你是他的青梅竹馬?」問話的人是大妖,子夜曉得自己沒有認錯;而那個女人是誰,她也想起來了,是告荻的黑大妞,花名「楚纖」的歌妓,但……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她媚笑道,聽得子夜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真想不到鐵掌龍那長相,也能娶得到你這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妻子。」

  「你很羨慕?」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挑逗的淫蕩氣息。

  「不,是很嫉妒。」

  聽到這裡,子夜的滿身疙瘩已全數轉化為寒毛豎立,楚纖竟是鐵掌龍的妻子,而且私底下還跟大妖私通?

  「那……你有何打算?」

  「那就得看你的決心強不強羅。」

  在回答之前,楚纖先發出一串嬌笑聲。「要我下決心還不容易,拿出實力來爭取不就得了。」

  「像魯荻丟下妻子去見你那樣?」

  「啊,他呀,他根本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聲音中忽然出現恨意。

  「你是說……」

  「你以為他當初為什麼會單刀赴會,力拼你們兄弟和鐵掌他們七個,還外加一個濟南大將軍,說到那個大將軍,一聽到姓魯的說他是為愛人而來,立刻沉不住氣,實在太沒用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用?你用過?」

  「要死啦,這個節骨兒眼上,你還有心開我玩笑。」緊接著是「啪!」一聲,看來這個楚纖是「打是情、罵是愛」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

  為什麼?子夜愈聽,頭腦愈清楚,但疑問也愈多: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提都沒提到一句浮煙?

  「對了,」她的聲音再度傳來,可是有點喘,該死的,這個楚纖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嗎?」當時他上衣染滿了血,我還以為他死定了呢。」

  「是我小弟刺中了他胸口沒錯,可惜傷口夠長不夠深,才會看起來過癮,其實……」他「忙」得很,沒空說話了。

  「不……不要在這裡,我們另外找個房間……最好像魯荻愛他老婆那樣,把我寶貝到極點……」

  「沒問題,魯荻不肯給你的,鐵掌無法給你的,讓我統統補給你。」

  「等……等一下,哎呀!你不要這麼心急,等會兒弄亂我的頭髮,看鐵掌饒不饒得了你。」她自己的嬌笑聲卻聽得子夜直想掩耳。

  「那你就不要亂動嘛,走,到隔壁去,免得那妞兒醒過來,掃了咱們的興。」

  「她如果醒來,可以叫她加入呀!」

  子夜為此差點沒有立即起身,賞她兩巴掌,可惜光醒來沒用,因為雙手雙腳被綁住了。

  他們一邊調笑一邊離開了,子夜開始扭動四肢,企圖掙脫束縛,但一掙扎就知道了,這是金綱絲,因為扭動,反而更深深陷入皮肉之中,今她幾乎要痛暈過去。

  要掙脫束縛是不可能的,那……剛剛所聽到的話,又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還有魯荻現在……楚纖說他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那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跟自己一樣,也身陷險境?

  躺在一片黑暗當中,子夜開始自責,為什麼不肯聽魯荻的勸?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府裡?若是自己聽了話,別說是不會遭險了,就算是他真的有危險,她也可以趕去救他呀!

  結果呢?瞧瞧她現在的模樣!

  都怪她,怪自己太任性,為什麼就改不掉這個脾氣呢?

  其實理由她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她生氣、她……嫉妒,是的,嫉妒,嫉妒魯荻要去找楚纖,卻忽略了他要那麼大費周章,先是力邀她同行,等到她拒絕,再以原先便設想到她可能拒絕所需的鐵條和門鎖,試圖阻止她出門。

  會這樣費盡苦心,一定有他的道理,而她卻只會吃醋,把他的好意全部拋在腦後。

  會不會,會不會這輩子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呢?想到這裡,子夜赫然發現心如刀割;啊——原來真正心痛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可惡的魯荻,他究竟要自己為他傷幾次心?

  她已經不恨他了,早已經不恨,卻為什麼要到此時此刻,才肯承認這個事實?

  為什麼會不恨?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呀,一定是自己的下意識早已察覺某件事,所以才讓恨意消散無蹤吧。想想也實在諷刺,前陣子眼睛看不見時,心思分明,什麼都「看」得清楚;等到視力恢復了,卻變得什麼都「看」不見,算得上是個睜眼瞎子。

  現在,該怎麼辦呢?她會不會死在這裡?魯荻呢?他又會不會死在另一處?不!就算會扭斷手腳,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在這裡等死,她要出去,要出去救魯荻,因為她知道了,知道了她的丈夫便是她心愛的;有人形閃進來!

  是大妖?不,不像,那麼是鐵李龍噦,他想要幹什麼?想要……如果可以,子夜真想大叫,但此刻大吼大叫又有什麼用呢!

  她是魯荻的妻子,堂堂天下第一幫的蜻幫幫主夫人,再怎麼害怕、著急,也絕對不能向敵人求饒,絕對不能!

  必要時,她可以想辦法與他同歸於盡,再不然,也可以咬舌自盡,絕對不能——啊!

  子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叫出來,因為來人不但扣住她的肩膀,還迅速……

  在夢裡,自己身在過去的夢境裡——是她最初的感覺,等到他為她解去手腳的束縛,她即刻確定:這是魯荻,是她的丈夫。

  撫著她的手腕和足踝,他繼續親吻著她,極盡溫柔那樣的,讓子夜充份感受到他的疼惜與不捨。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終於能夠推他一下了。

  「噓,輕聲點。」他的熱氣呼在耳旁,令她全身癱軟,而魯荻偏要在含住她的耳垂吻一下之後,又親上了她受傷的手腕。

  「別嘛,魯荻。」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知道是我?」

  這是什麼話!不知道是他,會任由他親吻?他把自己當成什麼女人了,子夜勃然大怒,又苦於在此無法發作,幸好魯荻很快的便做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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