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她還是踩到地雷了。
「創業?我的媽!好嚴肅的話題。人生苦短,卻得花大半輩子的時間被事業綁死,多不划算。」
若耶聽出他的譏諷之詞,心中的警訊立刻大響。「原來你是享樂主義派?」
「哦∼∼絕不是,恰好與你所說的相反,我是刻難苦瓜派的,有時候還喜歡摻一點辣椒醬。」
若耶耐著性子問:「跟我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那個偉大、刻苦的計畫吧!」
「說穿了也沒什麼,只不過是跟一些朋友去爬一座刁頑的山罷了。」
「跟誰去?」
「都是些志同道合的山友,以後有機會碰上,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山在哪裡?」
「蘇格蘭西北部,本來是火山口,因為經年累月受到風化雨蝕的關係,現在已大大的走了樣;不過,聖稜線還挺完整的,高度不大,可是因為山石的磁鐵含量大,羅盤及指南針皆不管用。所以,爬這座山時,得憑直覺與真本事!」
若耶沒想到屈展騰竟是一個這麼愛冒險的人,彷彿只要能跟危險扯上邊兒的活動皆能帶給他興奮感。
眼前的大孩子,跟她自己的老爸不就是同一個德行嗎?
這……真是一個令人皮皮挫的念頭!
被「父」與「夫」雙重夾殺的後果,就是她得認命做一個委曲求全、認命守候的小女人;而她什麼都做得來,唯獨小女人的角色扮演不好。
若耶老實地陳述自己的看法。「知道嗎?本來我還打算跟你談結婚後,該如何離婚的事,但我瞭解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怎麼說?」
「你那麼喜歡玩死亡遊戲,我只要耐心等,搞不好不用半年就可以當寡婦了。哦!對了,你有沒有保險的習慣?如果沒有的話,我介紹朋友爸爸開的一家國際保險公司給你好不好?」
屈展騰沉靜下來,一語不發地看著她,眼中的熱情也退去了一半。「可以啊!受益人別忘記寫你的名字,到時我有個不測,對方理賠時也許會更乾脆些。」
若耶生氣地站直腰。「你就這麼灑脫不在乎?」
他意興闌珊地反問她。「婚都還沒結,你就已經打起離婚的念頭,動起死亡保險金的想法,誰才是真正不在乎的那個人,情況已經非常明顯。」
若耶兩頰染著瑰紅,憤慨地伸手,指著他的右手腕罵道:「屈展騰,你要瞭解,我們江家父女沒跟你要分毫嫁妝,你不要不知好歹。」
屈展騰沒有回嘴,只是上前搭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勁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扯。
若耶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時失去警覺,跌坐進他的懷裡。
「對不起,我沒料到你竟是這樣地弱不禁風。」他嘴上道歉,眼裡卻有違心的賊笑,不等她反應,便低頭以唇堵住她的嘴,然後評道:「雖說如此,你的味道卻變得更好了。」
若耶順手拿起包包敲他的頭。「色狼、大騙子!你昨天才送走凌纖纖,現在就這樣吃我豆腐,你還是不是人!」
他躲著她揮過來的水餃包,抓住她的腕。「你在說什麼啊?」
「我在說你的前妻!服務生告訴我,她來找過你,昨天剛走。」
「腿長在她腳下,她要上哪兒就上哪兒,我也管不著……」
「你管不著她,但總做得到『避嫌』這種事……」若耶甩開他的手,說著又將皮包高高地舉起。
「嘿!你那個包包跟磚頭一樣硬,這樣亂揮可是會打出人命的。」
若耶怒瞪他。「你跟她做了沒?」
他卻嬉皮笑臉地反問:「關你什麼事?」
「不關是嗎?」她氣得揮手就將皮包砸過來。「那就休想娶我!」
他上前奪下她的皮包往腦後丟,趕忙解釋,「我跟纖纖之間只有朋友情誼,請別小題大作。」話一說完,他趕忙上前攫住她,將她吻得更深。
若耶心安了,但仍不忘告誡自己,不能輕易讓他得逞,要不然,他會得意過頭。
兩人看來吻得難分難捨,實際上卻是在較勁,最後,是若耶的父親江遙現身後,兩人之間詭異的魔咒才被打破。
「見到你們這樣相親相愛,我總算放心了!」江遙粗嘎的聲音在沙發椅的上端響起。
若耶匆聞老爸雷響般的嗓音,猛地推開屈展騰,一邊整衣,一邊繞到江遙的身側,先下手為強的告狀。「才不是,是展騰先攻擊我。」
屈展騰把攻擊她的理由說出來,「全是因為若耶話多,欠吻。」
若耶狠瞪他一眼。
他挑釁地在唇邊比了一個關上拉鏈的手勢。
江遙的眼珠子精明的在徒弟與女兒之間遊走著,他聰明地沒多話,「儀壇準備好了,現在正是吉時良辰,你們快下來,所有人都等著呢!」
若耶愣住了,馬上提出反對意見,「等·一·下!我以為這事只是做個樣子,不對外公開的。」
江遙趕緊解釋自己是身不由己,「沒辦法,我佈置紅燭時大夥熱心幫忙,後來我想,辦喜事嘛!有眾人助興、共襄盛舉豈不是更好嗎?」
若耶真想跺腳,「爸,可是這跟我們約定的不一樣啊!我們談過,除了我和展騰、你和神明,以及兩位觀禮人,五人一神統統加在一起就綽綽有餘了。你為什麼偏要扯出甲、乙、丙、丁一堆路人來?」
「乖女兒,熟客們一聽說展騰要娶老婆,便打定主意,死賴著不走,我們做服務業的人向來是和氣生財,豈有撕破臉、趕客人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若耶總有一種被老爸逼上梁山的感覺,她轉向屈展騰求救,希望他大發慈悲能與她一起掀竿起義,「你快告訴我爸,這主意很爛,是行不通的。」
屈展騰聳肩,擺了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你這麼漂亮,要我不對人獻寶,說不過去。」
「是嗎?」若耶被他好話一捧,當真就得意忘形起來;但只有兩秒,她旋即面對現實,反駁他,「那你呢?你這樣邋遏模樣就要娶我,你又如何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