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風連連頷首,聚精會神。「接下來呢?」
「喔,她要我有事、沒事就找傅兄幫忙,來日,她老人家定然是要親自拜會傅兄你。」
「朱、朱姑娘會、會親自拜會我?!」
「沒那麼驚訝吧?這十來年,你與我師父都見得不知幾回了。」雖然每次見面也都臉紅脖子粗的直冒汗,相當令人搖頭,老大不小了,有必要每回一要見面,就像初見夢中情人的模樣,緊張不已嗎?
「你、你不懂,無論過多少年,朱姑娘……在我心中都是當年那個尊貴高雅、清麗如仙,意志堅定過人,是世上沒有人可以媲美的仙子。」傅遙風恍癡的神態,完全沉醉在對夢中人的思念中。
「所以要見你的仙子,就先顧全仙子的愛徒。」馬上順階而下,抱拳一禮。「先謝過傅兄的拔刀相助之情了。」
「少初小弟究竟有何計畫?」扯半天,就是要他回到這件事上頭。
呵呵,親情、愛情、友情,三大情的符法,對這位一流名刀又加持了一次後,蘇少初滿意的以扇支顎,揚眉笑睨傅遙風。
「這紫飛雙月可真壞呀!你說是嗎?傅兄。」
「確實是個壞到骨子內的惡胚!」回以精銳冷眸,罵這個人他是不會客氣的。
「有意思除暴安良,替百姓造福嗎?」
「少初小弟有興趣『斬殺』紫飛雙月,為兄非常樂意出手斃了這個四處闖禍鬧事的渾蛋!」他也惡狠狠道。
「想來紫飛雙月和傅兄有濤天的仇、滿腔的恨呀!」說得這麼面目猙獰。
「我只是如少初小弟所言,替百姓除暴安良,手誅這個專愛盜寶,不知進取,只會使盡宵小計謀,幹盡相害鄰里,最後還四處殺人的渾蛋兇手,這種人當真是要斬、劈、剁、砍,最後淋油、放火再悶爛他,才對得起每一個為紫飛雙月所害的人。」
蘇少初撐在扇把上的下顎滑了下去,對他的慷慨昂然,瞠大了雙眼,繼而頷首。「傅兄的胸襟果真是狹、狹小難言……唉!是俠義過人,還相當過人哪!」
「除惡求務盡,少初弟既要為兄相助,就要有心理準備,對紫飛雙月我下手不會留情的。」對這種送上門的事,傅遙風話中是話,意中更有所指。「為兄一句忠告,少初小弟實也不宜再流連煙花混雜之地,對於紫煙,無論這是一個多麼動人的存在,勸你痛下決心,孽緣非緣,放久生事,該斷則斷!」
「欸,為弟的見解與傅兄相同,只是,該負的責任小弟一定不會迴避,尤其對『於紫煙』,既是孽緣,那麼流言生出的事,便在流言裡去吧!」蘇少初緩緩勾揚起的唇角,笑得相當堅毅斷然。
「你有決定便行。」傅遙風忽又放下酒碗,凝重道:「這趟南源一行,你蘇少初的另一半要我傳句話給你。」
「喲!這麼些年,他肯對我吭聲了,傳什麼呀!」蘇少初興眸大亮。
「有個舊識到中原了,希望你能避開她,同時,保護她。」
「她?」蘇少初蹙眉。「不會是……」
傅遙風點頭。「正是,希望你能盡力辦到。」
「她來中原做什麼?」
「你該清楚,軒轅媧式一族的人從沒放棄當年的聖女與護教使女慘死在帝都的仇恨。」
「她來中原有任務?」聞言,蘇少初大感不妙。「目標是誰?」
「聖女與使女都在皇宮出事,尤其護教使女還是在失蹤之後,皇宮外被找到慘死的遺體,源出何方,便是線索所在,目標還能是誰?」
「當今聖上嗎?」蘇少初一愕。「他……不阻擋!」
「在那,他的地位雖備受尊崇,好些事也不便出手干涉,況且這次的行動,全部長老一致認同,也傾力支持。」
「連她要來了,他都還打算隱而不現!」
「你和他與軒轅媧式一族情分特殊,這件事要怎麼做,他的內心也該是掙扎。」
第三章
秋末之際,拂來的風已是寒涼瑟瑟,近郊的溪水更見結凍成霜,荒野處的岩石草皮已覆上冷白霜意,處處皆可見。
入夜後的北風嚎鳴似的刮耳,無論大街小巷的商家、酒館好些已開始打烊,街巷上只剩零落的行人與收攤的小販。
輕掀轎窗的簾子,此時平日熱鬧的大街上,已連行人都難見到了,夜風吹得落葉塵沙飛竄。
「四少爺,入夜風大,請放下轎簾,小心受涼了。」隨行在轎旁的一位白衣者道。
「冰玄,經過陸府的時候提醒我一下。」
「是。」白衣劍者冰玄頷首。
除了四轎夫外,還有三位向來保護在蘇少初身邊的道家三劍者,護轎而行。
轎內的蘇少初,閉眸環陶,俊秀的面容充滿沉思。
「軒轅媧氏的聖女產生不易,也從不輕易離開居所,但三十年前軒轅媧氏與中原之間,紛爭禍亂不斷,心懷悲憫的聖女為免生靈塗炭的亂事一再上演,自願以婚姻締造和平,成為中原皇帝之妃,這位聖女一入皇宮使深受皇帝寵愛,沒想到生下一子後,就染病去逝。」傅遙風道。
「這位進宮的聖女就是三皇子的母親,所以朱毓有一半外族的血統。」這則往事人盡皆知。
軒轅媧氏,地處南源最為山靈水秀之地,氣候長年四季如春,男子精於細緻的鑄雕之術,草藥醫理發達;女子更是有著奔放擅舞的熱情,各個身姿輕靈美麗,尤其護教聖女,無論內外幾乎都是萬中選一的絕色少女,朱毓外表有著雅致不輸女子秀逸的外貌,一半也是母族的血統。
「就因當年的聖女留下血脈在中原皇室,才讓軒轅媧氏對聖女的死亡雖有滿腹疑點與悲憤,也只能按下哀慟接受這件事情;皇帝也深知聖女對軒轅媧氏一族的人意義重大,便開了特例,讓軒轅媧氏派人將聖女的遺體迎回安葬。」否則身為皇族之妃,遺體豈能說帶走就帶走。
「難道多年後他們發現了什麼不單純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