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黃河生一轉身,將她壓在床上溫柔地道:「我要你成為我下半輩子的最愛。我要把你留在身邊,永生永世不離分。」
永世永生不離分?玉兒心中一驚,似乎有個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不由她多想,黃河生溫熱的身子已貼上了她的肌膚,她開始感到血脈賁張、情慾的熱潮隨即淹沒了她所有的思潮……
在黃河生溫柔的撫觸下,玉兒的心中已不再有不安的感覺。
兩人纏綿了一整天,渾然不知黑夜已降臨。
直到玉兒快看不見黃河生的臉,才自他懷中抬起頭來。
「天那麼快就黑了?你不用去做生意嗎?」
黃河生已漸漸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他知道她指的是去上班。
「今天是禮拜天,你忘了?」他提醒道。
「禮拜天?那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她的口氣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不用上班吶!你忘了?」黃河生一直把她當現代人,而此刻,他的心卻有些動搖了,再加上她所提的美國醫療中心的事,他更覺得事有蹊蹺。
「我還是不懂……」她勾人的鳳眼凝望著他,打斷了他的思緒。
「反正——」他聳聳肩,覺得一直在這個話題打轉似乎很沒意義。「反正每個禮拜天都是休假就對了!」接著,他順勢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從來沒有出去玩過,我明天帶你去逛街,看看台北市。你不是沒來過台北?」
「真的?」玉兒開心地跳了起來。「你要帶我出去玩?那你不工作了?」
「請假就行了。」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有什麼事會比和你在一起重要?」話雖如此,但他心裡其實另有打算:他想帶玉兒回到「中影文化城」,看她是否能記起什麼?至少知道自己家在哪裡,而且不會再「瘋言瘋語」的。
「對了!玉兒,你以前是不是很沉迷於武俠小說?」他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呀!我只識得幾個字,而且還是偷偷躲在私墊學的,讀小說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玉兒咬著指甲道。「你問這幹麼?」
「沒——沒有,你等會兒,我去打個電話。」他立刻轉身翻下了床鋪。
黃河生走到客廳打算打電話到公司交代一些事,並準備請幾天假。
小朱一接到他的電話都快跳腳了。
「總監,你怎麼搞的?你向來不都是工作第一的嘛,像這樣失蹤是破天荒頭一遭,你知道嗎?莉莎今天火氣特別大,還問起你那個『表妹』的事。」
「這個莉莎也未免太多管閒事了吧,你就告訴她我是為了遊說廣告片未來的女主角簽約才請假的。」
「總監,提醒你,只剩下一個半禮拜的拍攝期了——」小朱緊張不已。
「知道了!」黃河生不等他說完,立刻「啪」一聲掛斷了電話,想到小朱那副猴急的德性,他不禁輕揚嘴角。
只可惜,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醫院因玉兒的失蹤而差點鬧翻天。
「小梅,你是怎麼看病人的?竟然會讓她跑了!」吳大偉忍不住大聲咆哮。
「我們這是醫院,又不是監獄,病人自己有腳要跑,我也沒辦法啊!」小梅頂嘴道,她心裡有著太多的不滿,甚至有點被蒙騙的感覺,她尤其厭惡這群自私的醫師,害得她差點成為殺人共犯。
「這——」吳大偉自知理虧,聲音跟著低下來。「既然病人是在你的看護下逃跑,你就要負責把人找出來,否則我不但無法向院方交代,更不能面對國際醫療中心的質問。」他苦惱地將頭埋進臂彎。
這時護理長挺身而出道:「吳醫師,你放心,既然是我的護士怠忽職守,我一定會負責幫你找到人的。」
「哎!」吳大偉重重地歎口氣,隨即走出醫護室,頹然地坐在長廊邊的休息室裡。
原本以為這是一個陞遷的大好良機,沒想到就這樣讓它溜走。他好不甘心哪!
須臾,他眼角正好瞄到了報紙的廣告欄,他霍地站了起來。
黃河生開著他那輛藍色福斯車,載著玉兒在忠孝東路四段停下。
熱鬧的商圈讓玉兒大開眼界。迎面而來的,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迷你短裙、短褲的時髦女性。玉兒看得目不轉睛。
「天吶!這條街上怎麼都是青樓女子?」
她才說完,嘴巴立刻被黃河生摀住。「別亂說話,這裡的小姐都是這樣打扮的,爭奇鬥艷不足為奇。」
玉兒的嘴巴仍張得老大,簡直無法適應——「胡人」的打扮。
「你有沒有想買什麼東西?」黃河生輕攬著她的腰,邊逛邊問。
玉兒看得眼花*亂,以至於無法分神來回答黃河生的問題。「好漂亮!好好看吶!你看這!」她每經過一個櫥窗便興奮不已。最後,她停在一家珠寶店的櫥窗前,久久不肯離去。那家珠寶店正展示著一些雕工精緻的玉飾。
「這些玉美歸美,可惜太俗氣了,不如爹給我的那塊傳家紫玉。」她眉頭一皺,十分懊惱道:「可惜我把它弄丟了。」
「是不是這塊?」黃河生笑著從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塊紫玉。
玉兒的眼睛一亮,欣喜萬分地接過來。「怎麼會在你那裡?」
「是你自己摔在我床上的。」黃河生語氣促狹。「我不知道當今世上還有這麼笨的小偷,不僅留下姓名,還留下了一塊值錢的古玉。」他憶起初識那一段,不禁輕輕笑了起來。
「哼!」玉兒皺了一下鼻子,不依道:「我才不是小偷,只不過是借住幾晚而已。」她的目光忽然轉為柔和,把玉珮塞回黃河生的手中。「哪!玉珮你幫我看著吧!我穿著這種衣服,又沒有口袋,萬一掉了就不好了。」
黃河生明白她的意思,遂從她手中接過玉珮。「你想送給我當訂情之物啊?」他想,古裝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果真,玉兒立刻轉過身背對他,雙頰緋紅。
「那我也要給你一個信物。」黃河生覺得自己竟也「老套」起來,立刻抓起她的手走進珠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