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深深坐在內科門診的椅子上,腦筋一片空白,心卻跳得好快,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往上衝,臉頰開始發燙。
雖然醫生十分鎮定地看待未婚受孕的她,殷深深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最好——有空的話——早一點去。」醫生臉上堆出一抹笑容。
殷深深機械式的點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什麼了,謝謝。」殷深深急忙推開門衝出去,心跳卻無法平復,連向她走過來的柯亞男都成了一個目光可以穿透的影像,她的焦點落在極為遙遠的地方。
「怎麼了?醫生說什麼?」柯亞男緊張地問。
「醫生——」殷深深吸口氣,回過神,她根本都還無法面對這件事情,教她如何說得出口。「沒說什麼。」
「你騙人,看你出來的時候,你是被鬼嚇到了,到底醫生說你是哪裡出問題?」柯亞男也真的被殷深深的表情嚇住了,語氣哦不覺也急了。
「他沒說——不過」殷深深想,她總得編個暫時說得過去的理由,「他要我過一陣子再來做檢查。」
「什麼檢查現在不能做嗎?」柯亞男覺得這聽起來有些不尋常,看著消瘦的殷深深,開始有些擔憂。
「你緊張什麼,沒事啦,只是做檢查,又沒什麼大不了。走吧,醫院的味道真教人收不了。」殷深深這陣子的食慾奇差,胃不時像會翻攪似的,而醫院的味道更令人作嘔,這可不是隨便說的。
「不用拿藥嗎?」柯亞男在出了醫院門口時問。
「沒生病,拿什麼。不是說要去司令那裡,為了看意思浪費那麼多時間,天都快黑了。」殷深深忍不住摸自己的小腹,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意外的的小東西在作怪,但,他該怎麼辦?他懷了所深愛著的男子的孩子,一種無助彷徨竟沖淡了一切喜悅。
「我也餓了。」柯亞男看殷深深撫著肚子,以為她在表示肚子餓,「去看看秋笙他準備了些什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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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開動了嗎?」柯亞男早被洲上的麻油腰子、燉雞、鮮魚湯、滷牛肉弄得食指大動。說到做菜,她永遠不可能追上左秋笙,因為她連炒飯都不會炒,煎煎蛋也是馬馬乎乎,最拿手的菜至今還沒發現。
「深深呢?」左秋笙脫下圍裙坐了下來,朝四周看了看。「今天她是客人,你已經夠壯了,少吃點,她的樣子真得補一補。」
「她說去廁所。」柯亞男說著,「來了——深深,你再不來,我要餓死了,住客未到,主人不許別人動筷子。」
「哇!」為了逃避菜肉的味道而逃到廁所的殷深深,不想破壞柯亞男的興致,「司令你以後可要辛苦了,這麼會煮菜,正好亞男有借口不下廚。」
「你放心。」左秋笙笑說,「我會在婚前好好訓練她。」
「好吧,我就期待魔鬼司令訓練出來的女大兵究竟能不能洗手做羹湯。」
「快吃啦。」左秋笙盛了結結實實的一碗飯菜給殷深深。
「謝謝。」看著可口美味,香氣四溢的佳餚,胃竟又開始搗,夾一口肉送進嘴巴,殷深深差點沒把整口食物吐出來,她蕨著眉,實在食不下嚥。
本來已經開始狼吞虎嚥的左秋笙和柯亞男,無意間瞥見緊鄒著眉頭的殷深深,不約而同的識破:
「怎麼不吃?」左秋笙又問。
「不,是是。」殷深深實在過意不去,「對不起,我真的吃不下,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聽小男說,醫生要你再去檢查,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早點去,你這種情形實在有點不正常。」連左秋笙都開始為殷深深擔憂。
「你會不會是得了厭食症?醫生有沒有說?」柯亞男想著,「你下午一碗湯沒喝完,現在卻連一口飯也吃不下,不行!明天,明天就去檢查,或者換個醫生看看。」
「也許真的是因為心情不好吧。」殷深深只好再編借口,「你們別擔心,過幾天——我想回台中,給自己放個假。說不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而且檢查身體也要先安排時間,等從台中回來再說。」
「也好,我也覺得休假是個不錯的打算。」左秋笙贊同。
柯亞男一時間食慾也受影響,她在替好友的感情擔憂,如今連好朋友的身體也讓人如此放心不下。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要問世間情為何物,而這「何物」並非僅是生死相許這麼簡單的問題。當你深愛著一個人的同時,不是早就把自己的一切許給了對方,連生死都包括在內。除此之外,還有感情世界裡的無奈。就像深愛汪雪凝的牧可風,也不能抗拒命運中的無奈,失去了所愛,而今深愛牧可風的殷深深,必須為了一份不安定的愛而飽受身心折磨。
柯亞男不禁將目光轉向左秋笙,一種無比幸福的感覺溫暖整個心房;能擁有某個人的全部的愛,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第十章
——襯底音樂:湘川七漱「儘管如此深刻的愛」——
像孩子般累著入睡的臉,現在作著什麼樣的夢,雖然緊緊地抱著,還是一點點地流逝,想到那些,眼淚落了下來,真希望時間就此暫停,儘管如此深刻的愛也只是惡性循環,何時才會醒來,不再只是奢侈,希望兩心永遠相系……
「時間十一點十分,這不是深深的聲音,,你別嚇一跳,我是職業代班,你該部陌生——對啦,我是辣妹,深深渡假去了,我會在這裡陪你,直到深深出現。
剛剛放的那首歌是在深深新收的一堆c殷達實中,特別挑選出來的,特別是湘川七漱那種適合在夜深人靜聆聽的歌聲,還有刻劃著夜、愛和夢囈般的歌詞,在節目一開始就送給你!
哈嘍!深深,你也在嗎?回來記得告訴我們度假的心情,有沒有艷遇發生啊!
我是辣妹,請你到『空中夢想家』裡一同來作夢吧!」
空氣中有一道聲音消失了,是突然而以外的消失了,牧可風恍惚著,他從沒想過在這個時段的空氣中竟會不存在那個聲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