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診所的沙發上,開出了一朵溫暖的黃色小雛菊。
誰都不得不承認,琪琪那樣自然而甜美的笑容,非常、非常地吸引人,而且令人感到相當舒服;她有同化氣氛的魅力,瞬間就可以把四周的空氣都幻化為她心中的喜悅。
只不過……
「醫生,」一號小護士悄聲叫喚。「她好像漏聽了一段話。」
他也這麼覺得。
「許小姐,很抱歉打擾你的自我欣喜。」殷誠硬生生地打斷了琪琪的愉悅。「關於我提的三個條件,你都接受了嗎?」
「三個條件?」
天哪!一向面無表情、八風吹不動的殷誠終於也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她耳朵有問題嗎?不、不!該問她腦袋有問題嗎?從昨天到現在,他是發現她有一點「異於常人」的地方,例如粗得跟柱子一樣的神經、心情轉換的過快速度。
但是……今天卻不得不發現,她的腦子根本有問題!
他說了那麼一大堆,哪有人只挑對她有利的聽?而且最絕的是,她不是故意耍笨,而是真的沒有聽到!唔哇……他說話,有那麼難懂嗎?
「我是希望你以後來不要化妝、衣服隨興,飾品也不要戴。」殷誠重複一次,口氣非常、非常的重。「這是三個條件。」
「咦?怎麼可以!那是不可能的事!」琪琪這下總算聽清楚了,她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來。「我說過,我不可能不化妝就出門!而且像我萬一工作回來……」
一百七十二公分對上一百八十五公分,還是小鳥依人一個,一點兒勝算也沒有的模樣。只是很可惜,這點在殷誠眼裡,好像都不算什麼。
「工作回來就另當別論!但是像今天根本沒出門,就不要化了妝再過來!」連殷誠的口吻也稍微激動了點。
「我……我衣服盡量隨興啦!」琪琪像是在豬肉攤上跟人家討價還價似的。「飾品……也盡量!」
「盡量?」殷誠挑了眉,真是有夠模稜兩可的答案。
「反正就是盡量就對了!」琪琪食指一比向殷誠,枉費她剛剛還覺得他是大好人。「你說的別食言就對了!」
「我說的?」她一樣都沒答應,他幹麼兌現他說的話呀?殷誠才想繼續說下去,只見琪琪已經……轉身,走了。
「喂──」
砰!在琪琪再度撞上玻璃門時,殷誠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
「哎喲喂呀……我又忘記你們這個不是自動門了!」琪琪自顧自地自言自語,使勁地拉開玻璃門。
自動?他這間診所從來就沒有自動門!
在琪琪又撞上外面鐵卷門的時候,連小護士們也一臉愕然地目送她離去,耳環項煉都忘了叫她帶走。
剛剛她進門時,已經非常不合常理地撞到鐵卷門再推開玻璃門了,現在回去……她竟然又以為那是自動門,然後出門還可以再撞到鐵卷門一次?
殷誠回首,對上兩個小護士瞠目結舌的臉色。
「醫生……那個Kiki……」
「她有病!」
第三章
謝絕參觀的展示會場裡,眾多模特兒正在試著新衣服;服裝設計師來來去去,為她嶄新的新衣挑選適合的模特兒。
琪琪正雙手抬高,讓設計師為她別著別針;她展示五件衣服,每一款都別具特色,不過最主要的新娘婚紗才是重頭戲,而她自然是展示一款清純淡雅的婚紗。
「Kiki身材真好,而且還很高挑。」設計師邊整理衣服便讚美著。「還有你的氣質,用來展示我的新款婚紗最適合了。」
琪琪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而不答的模樣,尤其討人喜歡。
「噯呀呀……Kiki小姐!」
身後傳來刺耳的聲音,讓琪琪急著想把手給放下來。
她現在可是抬高雙手,試穿一件低胸露背的婚紗,設計師還正在她胸前做文章,要把衣服別緊一點,才不至於春光外洩,這種性感模樣的當下,竟然有討厭的男人闖進來。
「咦?是張先生啊!」設計師抬頭打個招呼,接著又繼續工作。
張小開……他叫什麼名字她根本記不得了,只知道是一個大腳的投資者,很多設計師和模特兒的相關事項,都是他老爸投資的,這種銜著金湯匙出身、無所事事的敗類多得很,整個模特兒和演藝界都是,但令人討厭的倒是沒幾個。
然而這一位張小開,卻專門喜歡吃模特兒的豆腐,而且一副每一個都想染指的模樣。她知道有不少人都跟他有關係,為了拿到更好的工作或是較好的出路,但是她才不屑!
長得勉強可以看又怎樣?一點氣質都沒有,說話低俗得可以,服裝搭配品味超級差,真是糟蹋了那些一件上萬元的衣服!
張小開走到琪琪身邊,不避諱的直接盯住她雪白的胸前。
「哇,Kiki皮膚真是好,又白又嫩的,摸起來一定滑不溜丟的……」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巴不得要伸手摸她的模樣。
設計師感覺到琪琪突然僵直的身子,便靈巧地移動身子,直接站到張小開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最近她走紅了,蒼蠅蜜蜂也就比平常更多了,尤其是這一個張小開,以前她都盡量不跟他多接觸,現在他卻老是出現在她所有通告的現場──送送花啦、送送燕窩,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轉得她想吐!
設計師飛快地把衣服整理完畢,好讓琪琪能夠恢復「自由之身」。好不容易把手放了下來,設計師立刻去忙別人,而張小開就死盯著琪琪不放。
「嗨!」她對他嫣然一笑。
轉身,快閃!琪琪一刻也不願多留,她甚至連跟他打招呼都嫌懶。
「欽,Kiki!」張小開倒是很不要臉地追上去,轉而盯著她全裸的背部。「我們聊聊天嘛!」
「呃,我有點忙,我得補個妝。」快滾吧,死癩蝦蟆!
「沒關係,我陪你。」張小開說著,真的就跟到化妝抬前。
琪琪咬著唇。她不能夠怎麼樣,人家是大老闆的兒子,代父巡查一下也不為過。他只是站在她身邊說說話、聊聊天罷了,多少人巴不得他多看她們一眼,但是對她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虐待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