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嗎?」聽到他的問話,她稍稍抬起頭,看著他的明眸中還有未散盡的迷離,「有疑問自然要尋求解答。還有,你別小看這本書,它可是十大暢銷書之一,作者還被封為兩性專家呢!」
「你說你對男人有疑問?」他只注意到她的前半句。
「對啊!」
「是誰?」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是……」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略微慌亂的閃避他的眼光,敷衍地道:「沒有啦,一本書而已嘛,我只是隨便看看。」
他抬起她的下顎,不容她逃避問題,「說!」心裡翻攪的一股酸意讓他的語氣跟著冰冷。
「我……」她還想閃躲,但是他的力量致使她無法別開臉,他的眼神也讓她知道他非要到答案不可,她只好豁出去的大喊:「哎呀!還不都是你。」
「我?」仇典爾有點愕然。
「就是你。你這幾天突然對我這麼好,而且動不動就笑,每次看到我不是親就是抱的,可是卻又沒說過為什麼,我真的搞不懂嘛。不查書,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得到解答!」她索性一古腦兒的將心裡的話一次說完。
聽到她抱怨似的說出心聲,仇典爾不禁反怒為笑,寵溺的捏捏她粉色的臉頰,愛憐的說:「傻瓜,你可以問我啊!」
什麼嘛!她躲開他哄小孩般的舉動,沒好氣的嘟起嘴,在心底發著牢騷:他以為她沒想過嗎?但是要她莫名其妙的開口問他這檔事,光想她就覺得不好意思!
「既然你都看書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否得到什麼結論?」他含笑的問。
「書上說,一個人突然對你獻慇勤,一定是有所求。」風水虹露出懷疑的眼光,上下的瞄了他一眼,「不是要你的錢財,就是要你的幫助,再不然嘛……」她突然停下話,還尷尬的低頭搓手。
「不然呢?」他好奇的等待下文。
「沒……沒什麼。」
「再不然,就是他愛上你了。對吧?」
「你怎麼……」風水虹訝異的抬頭,看到他正看著她的書。「那……那是作者說的,你別多心。」
仇典爾笑笑,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的桌上,溫柔的問:「你希望嗎?」
她凝視著他盛滿情意的眼,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什……什麼?」
「你希望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嗎?」
他看著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調笑,這讓她反而緊張地口乾舌燥,不知如何應對,只得嬌嗔一聲:
「神經。」
仇典爾將她的慌張看在眼裡,一瞬間,竟也猶豫了,他不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靜默的分子在空氣逐漸擴散,各懷心事的兩人各自陷入矛盾的迷思中……
良久,仇典爾先回過神來,不過他並沒有延續令兩人都感困擾的話題,而是談起另一件事:
「我們去看看小容吧!」
「我們?小容?」
聽到這個名字,風水虹恍如遭電極般的背脊一凜,冷不防想起小容曾對她吐露過的心事。小容是如此的信任她,甚至將心裡對他的愛慕都告訴了她,而她卻……
突然間,一股罪惡感湧上心頭,她緩緩的掙離他的懷抱。
對她的掙扎他雖不喜歡,卻也不疑有他,只當她仍對先前的事情感到害羞。他任著她走向另一張椅子。
「剛才王媽打電話來,說小容的腳好了大半,已經不需要坐輪椅。以這樣的進度來看,過一陣子連枴杖都用不著了。」他笑著對她說:「我看小容似乎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去,她一定會很開心。」
「是嗎?」風水虹心不在焉的回答。對小容的康復她打心底為她高興;但是心裡的罪惡感卻讓她害怕去面對她。萬一,小容又對自己訴說對仇典爾的愛意,她該如何回應?又或者,萬一小容發現她和仇典爾之間似有若無的關係,她又該如何應對?
「當然,而且——」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深情的低喃:「我也希望你去。」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以什麼身份呢?」她突然問。
她定定的迎向他有點詫異的眼光,臉上聚集的複雜情緒透露出她內心的掙扎與糾結。明明知道自己的問話過於唐突,但是聽著他溫柔的喚著小容的名字,還有言談中明顯的關心,她胸臆中就漲滿醋意,酸得她難受。
醋意?天,她在吃醋嗎?難道……她對他……
就在醋意和罪惡感不斷相互衝擊,幾乎因此使她滅頂之前,忽地,她明白自己所有不合常理的情緒所為何來了。
她愛上他了,愛得好深,好深……
然而,這個發現並沒有帶給她任何解脫,反而加深她的內疚和悲傷。
她真的背叛了小容對她的信任。在明知不該的情況下,她還是不知不覺的動了真情。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她心底早已察覺自己的情愫,只是不願去面對、去承認罷了;否則她不會對他的碰觸心跳不已,也不會找了各種借口只為留在他身邊。原來,這一切背後的原因,都是因為「愛」。可是,他知道嗎?
她的問題讓仇典爾突地沉默了。他眼裡的情緒是她捉摸不著的紊亂,她知道自己給他出了個難題。
他的遲疑是不是表示他對她也有一點點的情愫?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緊張的等著他的宣判。
然而,他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她。
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終於心有所悟的淒然一笑,頹喪的起身,無力的走出書房。
「情人。」就在她絕望的離開時,他的聲音在她踏出房門前突然響起。
她的身子一僵,還來不及回頭,他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帶著笑意的眼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說……情人?」她的聲音抖動而細微,充滿不確定,心裡的激動則讓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雙臂。
「我要你當我的情人。」他慎重的又說了一遍,同時在她嘴角輕輕一吻,對她的呆然表情感到既有趣又氣結。「就當是你打賭輸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