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總習慣等眾人都下飛機後再離開的原因。剛剛只不過是幾個空姐多看了他幾秒,他已經覺得厭惡;要是讓他混在下機人群中三、五分鐘,讓眾多的人都盯著他瞧,他肯定自己會發飆。
他一直不懂,同樣是一張臉、一個身體,他或許是比大多數人長得稍微有個性一點,體格嘛,因為工作和運動的關係,也比大多數人來得健壯結實些,但是那又怎樣?那些無知的女人有必要露出那種露骨的眼神嗎?
看,就像現在這樣,活像他是個男妓!
一到入關處,四面八方集中而來的眼光讓他的臉更陰冷了,他停下腳步,眼神警告性的梭巡了眾人一圈。
自他漆黑瞳眸中射出的寒意,讓人不由得打起寒顫,連忙紛紛收回眷戀的目光。
直到此時,仇典爾的嘴角才隱隱勾起一抹冷笑,滿意的走向特別門。
只有在這種情況,他才會對自己的工作有所慶幸,特殊的職業身份讓他得以在出入各國時快速通關,避開那些惹人厭的目光。
「仇大哥。」
一聲清脆的叫聲,讓仇典爾回過頭的同時換上了溫和的眼神。機場大廳中,一位婦人正推著輪椅往他的方向而來,輪椅上則坐著一名笑得十分甜美、正朝他招手的年輕女孩。
「王媽。」大步的走到兩人面前,他先對婦人點點頭,繼而彎下身,和氣中帶著擔憂的語氣問:「小容,你的腳不是可以走了嗎?為什麼又坐著輪椅?」
名喚小容的年輕女孩衝著仇典爾笑得好開心,她略帶撒嬌意味的回答:「前幾天晚上有電話,人家以為是你打回來的嘛,所以急著去接聽,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把原來快癒合的傷口又拉開了,只好又坐上輪椅呢!」
仇典爾一聽傷口又被拉開,眉頭跟著鎖了起來。
「沒事的。」看到他擔心的臉色,一旁的王媽趕緊安撫:「少爺,你放心,卓醫生說了,幸好小姐以前的復健做得非常確實,加上這次摔倒時沒有傷到骨頭,好好的靜養一個月,之後再稍微復健一下,不出半年一定能恢復正常。」
「是嗎?那就好。」仇典爾這才寬下心,半疼愛半指責的在小容頭上輕輕一拍,「你啊,都快大學畢業了,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就是啊,小姐這樣子會找不到老公的喔!」王媽也跟著取笑起來。
「王媽,連你也欺負我。」小容嬌氣的嘟起嘴,不依的拉往仇典爾的手臂,
「我才不需要找老公呢,我有仇大哥,仇大哥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是不是,仇大哥?」
仇典爾只是微微一笑,沒做任何回答。
第二章
「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有棟房子在市內嗎?幹嘛不去住那裡,偏要住到郊區來?」隨著風馳月走進這幢位處郊區的洋房,風水虹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
被二哥莫名其妙的拖上車後,她原本的好心情早就不見了,偏偏二哥又是那種打死不吭聲的人,在車上,任憑她問得口水都快干了,他卻一句話也沒回答,就這樣帶她來到這裡。據她估計,這裡離台北市中心少說也有四十分鐘的車程。這讓她一開始打算住在市內,可以到處瘋一瘋的如意算盤全被打亂了,教她怎能不嘔?換作平常,她早開罵了,不過,面對一向令她又畏又怕的二哥,她的口氣還是不敢太壞。
風馳月沒有理會她的怒氣,將東西放在沙發上後,便逕自走向廚房。
被留在客廳的風水虹看著他的背影,原本因為被忽略而更顯濃烈的怒氣突然消了。
是喔,她忘了二哥是個怪人,他不跟生氣的人說話的,因為他認為生氣中的人是「無理性」的,就算對話個半天,也一定沒有任何結果。
反正他總會說的,她又何必生氣?專家說生氣容易老,她可不想未老先衰。想通了後,她的眼光開始無目的地打量起房子。
比起上次大哥到台灣來,在台北市內買下的那幢房子,這裡算是小的了。不過,卻也足夠住上一家子,而且,純粹以欣賞的角度來說,屋中的佈置陳設肯定是無可批評的。
沒有豪華的真皮座椅,也沒有昂貴的原木長桌,大廳正中央簡單的擺放幾張藍白相間的普通沙發,上頭還散置幾個相同款式色系的抱枕,在沙發前方則是一張小巧的玻璃茶几。靠牆的矮櫃上除了一台電視、錄放影機和音響設備外,就是幾個看起來很古樸的飾物。如此雅致樸素的設計,讓人不自覺的放鬆心情。
她不禁被影響了。悠然的佔住大半張沙發,她自在的欣賞起牆上的風景畫,暫時將心中的不快拋到一旁。
風馳月拿著飲料走出廚房時,看到的就是半躺在沙發上、看來很享受的她。
「你倒挺沉著。」他將飲料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要不然呢?剛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叫了半天,你連口都沒開。既然被你找到,想怎麼樣你說吧!」她無所謂的攤攤手。
「這麼快就認輸,不像你的個性吧?」風馳月略帶笑意反問,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風水虹狀甚委屈的眨眨眼,聰明的不作回應。她自然是不可能這樣就算了,只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索性也就不傷腦筋。
「我倒是有個地方不懂。」她坐起身,伸出食指敲敲下巴,好奇的問:「你居然能夠知道我要到台灣來,事情肯定有所蹊蹺。該不會是有人通知你吧?」
「是爺爺。」
「爺爺?」風水虹有點訝異,「這我就更糊塗了,既然是爺爺通知你。那他一
定早掌握住我的行蹤,為什麼不在紐約就攔下我,卻要讓我千里迢迢的飛到這裡?」
「你覺得呢?」風馳月淡淡一笑。
她偏著頭,稍作沉思,隨後緩緩的開口:「想必是另有內情,而這個內情應該和這個地方有關,爺爺故意讓我到這裡來,或許就是要我幫他完成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