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有點後悔不該在一開始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他早該想到女人對感情的堅持是超乎想像的,如果不是他習慣性的對人都這麼溫和,或許就不會引起珍娜的誤解。
哭了好一會兒,當珍娜再度抬起頭時,顯然已經平撫激動的情緒,恢復成平日那個自信的她。如果不是臉上還殘留淚痕,以及眼眸中幾乎不可察覺的心碎,很難相信前一刻她才痛徹心扉的哭過。
「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她有禮的欠欠身,連措辭都換成恭敬的稱呼。
雷洛本想開口安慰她幾句,但是話到喉頭又嚥回去。既然她執意假裝堅強,他實在沒必要硬逼她撤下那層保護色。
無言的歎一聲,他也跟著恢復公式化的態度。「沒事了,你去忙吧!」
珍娜又看他一眼,看他已埋首在工作中,她心底掙扎的最後一絲希望,至此徹底破滅。合上辦公室大門的同時,她真正的死心了。
如果連眼淚都不能讓男人對一個女人表現出絲毫的憐惜,就證明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根本不存在任何地位。
聽到大門合上的聲音,雷洛才抬起頭。
聽完珍娜的告白,他強烈的渴望看到霓,而且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想等了。
今天這樣的場面誰知道會不會再度發生,他不想向一群不相干的女人解釋自己的心情。最重要的是,萬一有一天這樣的情形是發生在霓身上呢?
他低頭看了眼胸前的項煉,七彩的色澤正在日光下閃爍。
不准!他不准任何男人向他的霓吐露愛意。為此,他必須斷了他們的覬覦,他要霓只專屬於他,永永遠遠!
第10章(1)
「離家出走?」雷洛震怒的大吼,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是個客人,女主人又剛好在場,他絕對會衝上去狠狠的痛揍眼前像個沒事人的風馳日。
看到雷洛緊握的拳頭及頸上爆起的青筋,風馳日不但毫不在意,還火上加油的笑出來。
「霓和虹是雙胞胎嘛,虹可以離家出走,霓當然也行。你何必大驚小怪的,真是不尋常!」他語帶玄機的說道。
「霓不是那種人。」雷洛瞇起眼,威脅的瞪著正饒富興味看著他的風馳日,語氣相當不善,「你對她做了什麼?」
該死,他早該來的!
兩天前,經過公司的一場鬧劇,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這才想起霓帶著小歇來到日這裡。念及她許久沒和家人在一起,他只好要自己冷靜,讓她好好享受家庭氣氛,順便讓自己思索該如何對她開口才不會嚇到她。
可是才苦熬兩天,他發現自己好痛苦,生活完全走樣。雖然他不時掏出霓為他戴上的項煉,希望一解相思苦,但是沒有用,在習慣她的陪伴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沒有她。受不了相思的折磨,他心急的趕到這裡,聽到的竟然是——她離家出走了!
「我會對她做什麼?你的問話真奇怪。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也不見得是和我有關。」風馳日還在打哈哈。
「快說!」雷洛失去耐心的站起來,他沒心情和日猜啞謎。
「洛,別生氣嘛!」一旁的甯雨娃看到兩人不斷的針鋒相對,連忙出聲打圓場。「日只是要霓去相親而已,真的沒什麼。」
「相親?」雷洛暴怒的大吼。
「誰讓你對我老婆這樣鬼吼鬼叫的?」風馳日一把擁過嚇一跳的甯雨娃,不滿的斥問。
被他一罵,雷洛才注意到自己失控了。
「雨娃,對不起!」
「別在意,我知道你只是心急。」她突然開心的擊掌。「這樣吧,我泡壺茶,大家可以冷靜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討論。」
甯雨娃一走,雷洛再也不客氣,一把抓住風馳日的衣領,怒聲質問:「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是家規,我只是照家規去做而已,會有什麼意思?」風馳日格開雷洛的手,以看白癡般的眼神瞟他一眼,好像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家規,他都快忘了風氏家規。雖然他打死都不相信日沒有其他意圖,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日依照家規為霓安排相親,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一想到會有許多男人對著霓上上下下的打量,嫉妒的酸意就漲滿全身。
「啊!」
從廚房中傳來一聲尖叫,讓雷洛停止冥想。
甯雨娃匆匆的跑出來,帶著一臉的歉意,「沒事、沒事,我只是看到幾隻蟑螂。你們繼續談,別在意!」說完,又匆匆的往回走。
雷洛的心思完全放在霓身上,以致沒有察覺一向很寶貝老婆的風馳日,在看到老婆受到驚嚇後居然沒反應。
他回過頭,不容辯駁的宣佈:「我要娶霓!」
風馳日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怎麼他從來不知道洛會這麼直接?他還以為他會像在商場上圓融的作風一樣,旁敲側擊後再迂迴的解決問題,沒料到他這麼單刀直入,看來他的計劃會比原先想像的簡單許多。
他連忙低頭掩飾眼裡滿滿的笑意,生怕一個不留神,會讓洛看出破綻。
「洛,我知道你一向很疼霓,知道她不想相親,你會不忍心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沒必要這麼犧牲自己。」他假裝很明白雷洛的用心。
「我沒有犧牲。」
「嘖嘖,還說沒有!?你只是同情霓,我也同情她啊,但是結婚畢竟是她的事,我們是不應該過度干涉。」
「我要娶霓不是因為同情她。」雷洛很煩的瞪他一眼。日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
「不是?難道你娶她會是因為你愛她?」風馳日故意說得漫不經心。
「我是愛她!」
雷洛堅毅的看著風馳日,臉上的真切不容人懷疑,即使是早已知道事實的風馳日還是因而感到震撼。
突然間,空氣中傳來幾乎不可察覺的窸窣聲,風馳日連忙咳兩聲,將雷洛的注意力拉回來。
「咳咳!」他順順喉嚨,滿臉疑惑的掏掏耳朵問:「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