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你的花,你這殺人魔!」她喪失了理智,冷冷地道,將所有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白雲翔的濃眉皺起。昨天嵐子一看見他就對他又打又罵,口裡罵的也是這麼一句話,隨後就昏過去了。他原本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罵他,直到昨天晚間,接獲警方通知朵凡妮自殺的消息,他才瞭解為什麼嵐子見到他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他不想辯駁,但是他生怕她若再這麼繼續憤怒咒罵,恐怕怒急攻心又會昏厥,對身體不好。
「我很抱歉……如果能補償的話,我願意……」白雲翔知道她的身心都受到嚴重傷害,他想補償她。
「別在這兒惺惺作態扮好人,誰知道這次你安的又是什麼心?!」嵐子哼出不屑,譏諷白雲翔。「嵐子,我是真心的……」他試圖讓她明白。
「別靠過來,殺人魔!你已經殺害我最好的朋友,今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你出去、出去啊!」嵐子激動的用手指著門下逐客令。因為過於激動,脖子上的青筋突起,使她頓時感覺昏眩,她收回手抵著昏眩的額。
「嵐子,你怎麼了?趕緊閉上眼先休息一會兒。」杜羽蝶緊張地揉著嵐子的額際,希望減輕她的不適。
「嵐子」白雲翔看見嵐子這樣,心比誰都疼,他不由自主想上前安撫,卻又被社羽蝶斥回。
「你沒聽清楚嗎?嵐子不想見你,一見你就不舒服,你還不趕快出去!」杜羽蝶對他連使幾個眼色。
「好,我走,不過我會再來的,你好好休養。羽蝶,你好好照顧嵐子,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開口。」他說完,再次回首看著對他狂怒咒罵的嵐子,他眉心攢得緊緊的,內心懊悔不已。
白雲翔縱然以深邃如星的眼眸看著嵐子,卻也喚不回她雙眸的正視。他深吸一口氣;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靜靜等待,等待她的傷痛過去,等待時間來撫平這一切
「你還不滾!」嵐子怒斥。
嵐子受傷過重,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平靜;白雲翔在離開前又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走!走得愈遠愈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嵐子淌著兩行淚,用盡所有的力氣朝白雲翔的背影嘶吼。
她恨他,因為他是害死凡妮的罪魁禍首,但是她更恨自己,因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居然有股衝動想挽留他,投人他的懷抱……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而且是瘋狂地愛著他。
她懊悔的將頭埋首於被褥之中;他是間接害死凡妮的兇手,自己怎能再自甘墮落愛上害死自己摯友的男人。不行!她不能,也不允許自己愛上害死凡妮的罪魁禍首,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嵐子抬首,炯亮的眼神訴說著她的決心。
「嵐子,休息吧!」杜羽蝶柔聲道。
「羽蝶,我什麼都沒有了……」嵐子撲向她懷裡,這會兒才真正哭出聲。
「傻瓜,你還有我。」杜羽蝶雙手顫抖地摟著她的肩,安慰著。
嵐子自責不已,「都怪我不好。」
「不,都怪我不好!其實早在幾天前,凡妮對我說奇怪的話時,我就應該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歎息。
「她說什麼?」嵐子抬頭。
「她要我答應她,無論她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凡妮真傻!為什麼要想不開?」嵐子難過的問。原來凡妮早就計劃好一切,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關你的事,也許她自己覺得留著污穢的身體在世上,不僅自己受累,連你也受累……」杜羽蝶看著含淚受煎熬的嵐子,覺得這時的她真美,要是能夠,自己真想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
「你說什麼?」嵐子突然掐住杜羽蝶的肩,驚問。
杜羽蝶驚慌的看著她,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你剛剛說凡妮之所以想不開,是因為怕自己污穢的身體拖累大家?」嵐子又問。
杜羽蝶兩顆裝了假睫毛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原來你是說這個。是呀!我想凡妮一定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才會想不開!」她心裡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嵐子發現了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凡妮的身體是污穢的?誰告訴你的?」她掐著杜羽蝶肩頭的手指更加用力。
她記得她從沒將這事告訴任何人,羽蝶怎麼知道?難道是……白雲翔告訴羽蝶的,而羽蝶在不經意之中說溜嘴,不小心刺激到凡妮的痛處,才讓凡妮有輕生的念頭?如果真是如此,她更加不能原諒白雲翔!
「我、我是聽凡妮說的……」杜羽蝶眼神閃爍不定,快速在腦中搜尋具有說服力的答案。
「聽凡妮說的?!」這怎麼可能?嵐子一臉狐疑。凡妮的個性強又孤僻,羽蝶與她又不熟,這種事她絕不可能說給羽蝶聽的呀!
「嗯……是呀,就是那天你去找白雲翔一夜未歸,我去探望凡妮時,凡妮擔心你被白雲翔欺侮,責怪自己時說的……」杜羽蝶在暗處不時挑著右眉,生怕這齣戲在此時就被拆穿,功虧一簣。
「我去找白雲翔時說的?」嵐子故意忽略杜羽蝶臉上不尋常的神情變化、佯裝不知道。
憑著自己占卜時觀察人們內心變化的經驗,她察覺羽蝶在說謊,再說,她去求助白雲翔當辯護律師一事,別說凡妮不知道,就算知道,凡妮也絕不可能將自己被強暴一事告訴羽蝶,因為她太瞭解凡妮的個性了。
那麼……羽蝶為什麼對她說謊?究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
「是啊,是啊!」杜羽蝶看著嵐子誠摯無疑的眼眸,以為自己再次成功的取得她的信任。
「原來如此,我錯怪你了,抱歉。」嵐子不動聲色,心想這其中一定隱藏著極大的秘密,凡妮的死也許不如她想像中的簡單,羽蝶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許是答應了凡妮的要求,絕對保密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