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晨安語氣沉重地道:「我讓為重要。因為我在乎你的看法。」
若凡在他的凝視下差點忘記呼吸,待她恍然回神,馬上尷尬得別開目光,低頭嚥了口口水。
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以答非所問的方式掩飾悸動的情緒。「依我看,你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大概是因為你的家庭醫生太過保護你,所以才遲遲沒讓你開始復健的動作,現在你只要勤加練習走路,很快就能正常使用雙腿了。」
「你在逃避話題。」他挑眉眼看她。
若凡不理會他,仍將話題放在復健上頭,「為了讓你的行動早日恢復正常,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每天早上試著在房間內走動,過些日子再到中外去散散步,雙腿恢復的速度會更快。」
雲晨安佩服她的沉著不變,卻也不忘表達自己的看法,「就算你逃避得了我的問題,卻無法永遠漠視自己對這件案子的看法。若是你不肯回答,我會尊重你保持沉默的權利,畢竟你是應該對我的事情漠不開心,這樣對你會比較安全一點。」
若凡不想再聽他談論這個話題,索性站起身了,為今天的復健畫下句點。「我們今天就做到這裡,明天我會再找時間幫你復健,你有空別忘了自己按摩雙腿。」她說完後拿起筆記,將今天的復健情況記錄下來。
雲晨安對她不動如山的態度感到相當有趣,這女人真的很倔,至少是他見過的人裡頭最難馴眼的一位。「我明天還是會繼續追問,直到你說出答案為止。」
她無謂的聳了聳肩,一邊記錄一邊回答:「你慢慢問好了,反正我到這兒來的目的只是你那一雙腿,雖然之前遇到突發狀況,淪落到打雜的地步,不過我還是要聲明自己只是一名看護,有關『雲莊,的瑣事或是你的刑事案件,我完全不感興趣。」
她說完時,剛好也寫完最後一個字。雲晨安欣賞的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很特別。」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我早已經習慣了。」
她不經意瞥見腕上的表,驚呼聲。「啊!快五點了,我得趕緊去煮飯。你自己慢慢按摩吧,我要下樓了。」
她說完後,動作迅速的將筆記和一些輔助復健的器材整理好,隨即匆匆離去。
雲晨安的心底其實還有很多話,只不過因為她倉粹的離開,使他沒有機會開口說。他很慶幸若凡離開,因為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第四章
夜深人靜。
若凡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難以人眠。
奇怪,來到「雲莊」之後,她每天總是需到還沒回到房間,眼皮就像褂了千斤重擔似的,怎麼今天卻精神格外飽滿,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煩躁的暨起秀眉,索性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准再張開。不過腦子裡的運轉卻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不曉得是因為今天復健時發生的事情讓她太緊張,到現在還無法鬆懈下來,還是外頭的風聲太大,吵得她怎麼也無法人睡?
若凡側著身子將手厥在面頰之下,感覺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多變,上午明明還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到了下午就雲層度厚、開始颳風,而到了現在,外頭已經開始飄著細雨,而且風勢似乎愈來愈強。
記得上午新聞好像有發佈海上颱風警報,不知道會不會轉為陸上颱風警報?
你認為我是兇手嗎?
我認為重要,因為我在乎你的看法。
若凡腦中突然響起雲晨安的聲音,令她猛地睜開眼。「老天,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扁扁嘴,煩躁的翻個身子將啟己的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命令自己讓腦子一片空白,趕緊進入夢鄉……
外頭突然傳來巨大的碎裂聲,嚇得若凡彈坐起身子,驚惶的四處張望。
「什麼聲音?」
她屏氣凝神的仔細聆聽,不過外頭的風聲掩蓋了一切,她只聽見不斷從落地窗縫吹人、近似口哨的風聲,還有玻璃窗被風拍擊的聲音,至於之前驚嚇到她的響聲宛如只是錯覺,沒有再發出第二次。
若凡看向落地窗,外頭的樹影在昏暗月光的照忽隱忽現地映在乳白色窗簾上頭,形成一幅詭異的最象;強風自窗縫溜進來,將簾布吹得飄搖擺動,像是沒有雙足的幽魂……
「神經,自己嚇自己。」她打了自己一下,輕斥道。
若凡翻身下床,打算將陽台上的花盆搬到地面,以免被強風吹落,當她走到落地窗外把陽台上的花盆搬下來時,突然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讓她停下動作,站直身子嗅了嗅,熟悉的花香讓她整起眉,直到她想起這香味——
茉莉花香。
若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大半,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般一動也不動。
她拚命吸氣,想要確定那香味是否為錯覺,不過無論她如何嗅聞,強風一吹就讓她無法尋找出花香的來處。
她放棄的歎了口氣,或許方纔那一瞬間的味道只是錯覺,她又何必固執的想要找出不可能存在的氣息呢?
若凡繼續將花盆搬到安全的地方,在她彎身之際,一個黑影迅速闖進她的眼角餘光,在花圃前面一閃即逝,讓她當場凍結住所有動作。
她僵直身子.微微轉過臉去,因為沒有看到任何東西而蹙起眉。
若凡放下花盆,站直身子往陽台外揉頭,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神看清楚一點,卻還是沒看見任何東西。「奇怪,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她聳聳肩,決定先將這個疑問拋在腦後,她得先將陽台上的花盆全部處理好才是。
若凡安置好最後一個花盆,才想轉身進入房間時,那個影子又閃過她的眼角,往噴水他的方向消失,她動作迅速的趴到陽台上,拚命探出身子想要看清楚。
「誰?是誰在那裡?」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那不知名的黑影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