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盜!假如你再不拿起電話,你絕對會錯過一件世界奇聞……」
「劍澤,吼兒懷孕啦?」宋孝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對於「世界奇聞」他一向是樂於知道。
「孝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吼兒她還是有生產的可能。」
「那她為什麼在生完諾諾之後就不生了?這麼多年了,不應該沒有一點兒消息,除非問題在於你。」宋孝寧打斷他的話,笑嘻嘻的胡亂猜測。
「大強盜宋孝寧先生,你到底要不要聽我所謂的世界奇聞?」原劍澤不理會他的問題,逕自問道,和他相處了二、三十年可不是白相處的,對於他的瞎辦能力最大的破解之道就是採取「沒聽見政策」。
「要!怎麼會不要?」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巴。」原劍澤說,「理風愛上曼妮了。」他簡短的說,然後閉上嘴巴等待反應,想必不是尖叫就是大吼。
但一切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宋孝寧以非常冷靜的語氣問他:「哪一個理風?」
原劍澤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心裡苦叫,他怎麼會有這麼白癡的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
「孝寧,你是睡醒了沒?」
「我昨晚根本就沒闔上眼。」宋孝寧說:「劍澤、到底是哪一個理風?你還沒回答我吔!」
「你認識名喚『理風』的有很多個嗎?」
「沒有,我只認識一個。」
「就是那一個。」原劍澤平靜的告訴他。
「呼——」一個倒抽冷氣的聲音自電話那端傳來,「他愛上誰了?」宋孝寧以著出乎尋常的冷靜聲音問他,一反平常一遇事情就表現得很誇張的個性。
「朱曼妮,我剛剛說過了。」
「朱曼妮又是誰?」
「宋孝寧!你是患了少年癡呆症還是故意整我?你竟然連朱曼妮是何許人物都不知道,我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去辦我委託你做的事情。」原劍澤沒好氣的道。
「老哥,你那麼生氣做什麼!我當然知道誰是朱曼妮,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指的朱曼妮是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還有你交代我的事我全都辦妥了、你不用懷疑。」
「我指的就是你認識的那一個。」原劍澤咬牙切齒的道。
「呼——」又一個倒抽氣聲自電話那端傳來,「哇!老哥,這新聞賣給報社鐵定能海撈一筆,標題就寫『天才建築師愛上船王之女』,你說嗆不嗆?」
「你少作發財夢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老哥,你真的不打算賣給報社?這可是第一手獨家資料呢!可以嫌很多錢吔!」宋孝寧慫恿道。
「賺再多的錢也不賣!孝寧,我們的計畫有一點變更,你仔細聽我說。」
「咦?有變更?老哥,你是在耍我嗎?上一個計畫已經快要讓我的行蹤洩漏了,現在又有一個計劃,那我乾脆自動把自己用繩子綁一綁,然後蓋個郵戳直飛黑天幫,這不是更省事?」
「孝寧,就麻煩你這一次,頂多讓你再冒險兩個月,兩個月後你愛躲哪就躲哪,我絕不找你。」原劍澤哀求道。
「哎!說得這麼好聽,好吧!就再幫你一次,誰教我們是從小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呢?」
「那洗好耳朵準備恭聽吧!」
「說吧!」宋孝寧無奈的道。
「我們的計畫是要……」原劍澤開始緩緩說出他更改的新計畫……
朱曼妮穿著一件白色碎花的精緻和服,輕手輕腳的拉高拖地的裙擺走到竹房,輕輕的推開紙門,一眼就瞄到背對著她,正在賞花的朱多船。
笑意自她臉上散開,光瞧老爸的背影就知道他仍健壯如昔,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嚇嚇他……
朱曼妮小碎步的走進竹房,在朱家裡頭的小房間個個都是用植物的名稱來取名,大致上是分別叫作松、竹、梅、蘭、菊、柏六大房,這六大房部是以它們的名字來作為象徵,在紙門上都刻了一個植物來代表這是哪一房,這巧妙的設計據說是她死去的老媽設計的,而這「竹房」就是她老媽生前最愛來的地方。
「竹房」的擺設就像它的名字般,清新、淡雅、簡單,整間房裡除了泡荼用的桌子外,只有角落擺的一個五斗櫃而已;在竹房的牆上還褂了幾幅書工細緻的東洋畫.那是朱曼妮的母親生前所畫的畫。
「 爸一—爸——」朱曼妮用日文喚她的老爸,其語調是極度淒慘可憐,就像是在叫喚冤魂般。
朱多船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奇怪的轉過頭,正好對上剛扮好鬼臉的朱曼妮,失聲叫了起來。
「哇哈哈哈哈……爸一—爸 ,嚇一跳了吧!是我啊!你的女兒——啦!」朱曼妮恢復正常臉孔,大笑的喊。
「曼妮,你把我嚇了一跳你知不知道,都老大……」
「 爸——爸!我犧牲色相來嚇你,你可不能罵我,否則我很無辜吔!」
「這是什麼歪理?被嚇到的人還不能罵嚇人的人。」朱多船好氣又好笑的道。
「我朱曼妮的歪理,反正你不能罵我就是了。」
「都怪我把你寵壞,假如你身在日本,做出這種不孝的事情是會被吊起來毒打一頓的,你知不知道?」
「但是我現在不在日本,而是在台灣,而且我又不是日本人, 爸一—爸,不會把我吊起來毒打的。」朱曼妮自信滿滿的道。
「你忘了你是有一半日本血統的混血兒嗎?」
「我怎麼會忘!幸虧我有一半日本的血統,遺傳到老媽的溫柔婉約、美麗大方、氣質高貴、否則遺傳到 爸一—爸你滿身的銅臭味和陽剛味,我豈不是要哭死了?」
「女兒,聽說你的『銅臭味』比我還多吔!」朱多船笑問。
「我這個不同,我的『銅臭味』是與生俱來的,這呢,不叫『銅臭味』.應該說是天生的有錢人的命,要不然我的名字怎麼會叫 呢?老爸,難不成你也叫? 」
「算了,我辯不過你。曼妮,你可回來了。」他收起笑,打直身體,正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