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靠著欄柵,抬頭仰頭夜裡的星空,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庭院之中,散發出似水一般柔和的清澈,銀澄澄的月光也將她細柔的青絲照得熠熠生輝。
她輕歎一聲,微風輕吹,拂上她輕鎖的眉心,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揚。
今兒個小六的一席話,讓她整日陷人苦思當中。面對冷顥近日的柔情與呵護,她不得不承認原先厭惡的心確實已經逐漸褪去,雖然她表面上仍舊是平靜,但是她的心情漸漸改變,像是一座冰山慢慢融化成一潭春池一樣。
奈何冷顥是一名土匪呢?為何他要過著舔血的日子?若他只是平常的百姓,而不是一位十惡不赦的盜賊,那該有多好?
水靈兒的良心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輕易對冷顥動情,因為他是個殺人犯,終究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她絕對不能因為他片面的柔情而失去理智。她撫著微微酸疼的胸口,不明白自己有明確的心意,為何心中卻老是隱隱作痛?她是為了誰而痛?一股溫熱的感覺湧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淚珠不自覺的滾落臉頰,她又是為了誰而落淚?
她閉上眼,一回聲音從她的心底幽幽傳來——
水靈兒,你的心是為他而痛,你的淚水也是為他而流,因為你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你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水靈兒難過的抿緊唇瓣,心口更疼了。淚水無聲的落下,回答了所有疑問。因為她不能愛,所以只能選擇放棄,就算她一輩子忘不了冷顥這嗜血的男人,也只能將這段不該發展的情藏在內心深處,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不懂為什麼命運要這般捉弄她,明知情網難纏又多苦難,為何月老要教她陷人其中?人說愛情是最甜蜜,為何她的愛情卻讓她覺得痛苦不堪?她究竟該如何面對這段難以啟齒的感情?抑或是趁著還未開始,就讓它結束呢?
水靈兒無奈的流著淚,現在的她根本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心中的委屈無處訴,只能仟由淚水流下。
就在此時,她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讓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她趕緊低下臉,以抽拭淚,不敢讓他發現自己哭泣的模樣。
縱然她反應夠快,不過冷顥還是看見她的動作。他緩緩的步向她,漆墨如炭的黑眸直鎖著她略顯蒼白的瞼,讓她無處遁逃。
他的靠近令她心慌意亂,心快速地跳動,她失措的移開臉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千萬不可以因為他的接近而亂了心。
冷顥不讓她逃避的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透過銀色月光,她粉頰上依稀可見那未拭乾的淚痕,就連纖睫都還滲著濕氣。
「為何落淚?」他的聲音低沉且緊繃。
水靈兒烏亮的青絲隨風輕輕飛揚,眸中又湧現溫熱的霧水,她無助的落著淚,沒有任何回答。
看到她這模樣,冷顥心疼的攏緊劍眉,食指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落淚?」
我的淚水為你而落,只要你不要那麼好的待我,我便不再落淚。水靈兒在內心如此回答,不過她說不出口。
「放我走。」一會兒,她冷冰冰的說。
冷顥黑眸一凜,隨即瞇起,同時並鬆開手,指腹還殘留她的淚水。「你……你要我放你走?」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不再流淚,那麼就放我走。」水靈兒抬起淚眸看著他。「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便不再落淚、不再悲傷。」
冷顥握緊拳頭,雙手因為使力而泛白。「難道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水靈兒心虛的別開目光,垂眸沒有回答,明顯的感覺到胸口又是一陣酸痛,那是一種錐心之痛。
冷顥得不到她的回答,急得追問:「就算你離開了這裡,你在山寨這段日子的清白又有誰會相信?你為何要去接受那種委屈與誤會?」
她眨了眨眼,難過的輕輕搖頭。「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 冷顥粗聲低吼,一個大步上前,雙手緊緊扣住她纖弱的臂膀,憤慨的晃著她。「我不懂,留在這裡可以有我一輩子的保護與寵愛,為什麼你還是要選擇離開我?」
水靈兒被他晃得頭昏腦脹、心慌意亂,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情的,縱然她的心已經淪陷在他的柔情當中,她仍是不能放縱自己的感情去接受一個土匪。
她承諾過絕不能讓紅姐傷心難過,若她死了,最多只是讓紅姐難過的付出幾滴淚水,而她還是紅姐心中的靈兒。倘若她今天為了兒女私情而苟活著,甚至與山寨頭子成了亡命鴛鴦,那麼紅姐對她的失望絕對不會只是傷心而已,而是後悔收留了她這麼一個孤女,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也全都付之一炬,這會讓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冷顥感覺到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彷彿隨時會像陣風一樣消失在他面前,恐懼油然而生,他不禁擁她人懷,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跑掉,彷彿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一樣,濃濃的佔有慾幾乎焚化了他的理智。
「不,別想,我不會放你走的。」
「冷顥……放開我……」水靈兒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毫無控制的力道更是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全身的骨頭幾乎快被他揉碎了。
冷顥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他突然推開她,陰騖深沉的眸子微微瞇起,看著她微顫的唇瓣。「我要將你牢固在我身邊,讓你永遠無法離開我。」
話語甫落,他在野的唇瞬間壓下來,印在她微張的小嘴上。
「唔……」水靈兒驚駭的拚命掙扎,但他強壯的雙臂緊箍她的雙手,將她牢密的扣在身後,讓她動彈不得。
她越是反抗,他的吻就越加激烈,四片唇瓣緊密的交纏著,他以舌頭撬開她緊閉的貝齒,探人口中與她的舌尖做激烈的挑逗。
驀地,他攔腰將她抱起,不容她抗議,逕自走向屋子,單腳端開房門,直朝屏風後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