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不顧她的抗拒而強佔了她,在帶領她進人慾望的高峰時,他們確實處在極為美妙的一刻,他一點都不後悔佔有了她,即使她恨他,她仍注定是他的人。
看著那淡淡的紫紅色吻痕,像朵紅梅一樣,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讓他身體不由得又產生了渴望。
他的唇俯了下來,濕熱的吻印在她渾圓的胸脯,另一隻手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背部,突然他頓了一下,移開手,凝視她那有著淡淡紛紅鞭痕的裸背,這不該遺留的鞭痕教他心生愧疚。
冷顥低身輕吻著她的背,多希望自己的吻可以抹去那醜陋的疤痕。
水靈兒緊閉的纖睫輕輕顫動,她感覺到他的唇在她背上游移,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令她全身無法停止的發抖。
他察覺到她的嬌軀輕輕的顫抖,嘴角輕輕揚起弧度,轉而來到她的身側,伸手長緊擁著她柔軟的身體。「醒了嗎?」
水靈兒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蜷在他身下,不願開口說話。
冷顥因為她的沉默而歎了口氣,大手來回的在她的肌膚上留戀不去,凝視著她精雕玉琢的頸項,他忍不住傾身去輕吻了下。「我知道這麼做會讓你恨我人骨,不過我仍不後悔,因為這是我唯一可以將你留在身邊的方法。」
水靈兒幽幽的睜開眼,盈盈的眸子透著受傷的神情。「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還是無法得到我的心。」
水靈兒的話教他的動作瞬間凍結。他嚴厲地抿緊嘴,眼中閃起冷芒。
「我整顆心、整個人都可以是你的,為什麼你就是無法接受我?」冷顥眉宇間飛上一抹憤怒,將她翻過身子面對著他,緊緊扣著她的臂膀。「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麼?」
水靈兒望進他深如子夜的黑眸,輕啟微顫的朱唇道:「因為你是土匪,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教我如何接受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冷顥握著她臂膀的手更緊了,他瞇起星眸,聲音暗啞地問:「你怪我殺了那些官兵?」
「不然呢?」她難過的蹩著秀眉。「我真的不懂,你滅了無數生靈之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哼!因為他們全是朝廷的狗官,死不足惜。」
水靈兒不敢相信的輕輕搖頭,像是在控訴他的行為—般,質詢的看著他。「難道在你的觀念裡,只要與朝廷沾上一點關聯的人全都該死嗎?」
「沒錯!」他憤然的坐起身子別開臉去,不想見她充滿錯愕的水眸。「他們全部都該死。那些貪官絕對不值你為他們感到惋惜。」
她現在終於瞭解他殺人的定義何在了,他的性情已被暴戾所覆,他已經不知生命可貴的價值了。
水靈兒拉起被褥掩在胸前,悲哀的別開臉,細長的髮絲因為她的動作而落到胸前。「你太殘暴了,你從沒想過那些人的死讓多少家庭破碎。就只因為他們身著官服所以就罪該萬死?這種想法我實在無法接受。」
冷顥因為她的否定整個神情變得凜冽,森冷地說:「你在為朝廷說話?」 她看著背對自己的他,心口隱隱作痛,只因他的無情與冷血。「我不只是為朝廷,還有為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官兵們,他們全是無辜的,為什麼你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他額際冒出的青筋隱約可見,整個人散發出憤怒的氣焰。「你只看見我殺人,你有沒有看到外頭有多少飢寒交迫的百姓受到官吏的欺壓?還有人民的哀鳴聲?」
「我……」她清澄無邪的翦翦雙眸不停眨動,同時也為他凌厲的氣勢而駭住。
冷顥轉過身子凝睇著她,眼中宛如有兩團火焰般燃燒著,全身的肌肉更是因為激動而緊繃。「你只看到安逸的生活,耳朵也只聽到官府的饞言,就連你的良心也只接受單方面的觀念與道德,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貧困的民眾被欺壓。」
他的質詢令水靈兒心虛的偏過臉去不敢與他正視。從小就跟著紅姐鎮日待在繡坊裡學刺繡的她,根本完全不知道繡紡外頭的民怨與紛亂,只知道近年來皇室後宮的佳麗們待她們很好,常常會贈予她們最好的布料與繡緞,所以紅姐要她知恩感恩,不可以忘記現在擁有的一切安和樂利。
縱然她不能體會那些百姓的苦難,難道她敬重地方父母官也錯了嗎?
「我承認自己確實不知民間疾苦,但是……」水靈兒緊揪著被褥,抬頭辯駁道:「殺人本來就是無法原諒的行為,就算真有貪官壓搾百姓,也該有衙門去辦才是呀!」
「哼,衙門!」 他冷哼一聲,臉上儘是嘲諷之意。「你還以為衙門裡有多少清官嗎?民間每日有多少人曾向懸太爺呈上狀書,但又有多少個貪官受到教訓了?」
她愕愣的眨了眨眼,冷顥的一席話刺破了她對官府清廉的印象。「莫非就沒有半個貪官受過教訓嗎?」
「你見過有哪個貪官被遊街示眾的嗎?官官相護這詞你應該聽過吧?」
水靈兒愣住了,官官相護,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原來她竟然也有這麼多不知道的事,十八年來,她是在紅姐的呵護下成長,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宛如溫室中的花朵,如此無知與封閉。
縱然如此,她仍是覺得他與朝廷是天差地遠,不應與官府對立抗敵。「你與朝廷抗爭是螳臂擋車的行為,況且皇上仍貴為天子,我們應該……」
「天子!?」冷顥神情倏地變色,他瞪向她。「你說誰是天子?」
她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怔愣住,驚恐的張大眼。「天子當然指的是當今皇上啊?難道我說錯了嗎?」
水靈兒這句話觸怒了他,瞬間他的眉宇燃起仇怨之火,憤而揮掉幾上所有杯盤,輕脆的碎裂聲充滿了整個臥室。冷顥突然而來的舉動讓她結實地嚇了一大跳,還沒說完的話全部梗在喉頭,不敢再發出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