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夫人的生日禮物,有了。
她打開公事包裡的珠寶盒,確認裡面的珍珠是粉紅色的,才將其收好,然後起身穿上外套、披上圍巾,抱著那一束玫瑰,下樓開車前往仇家。
八點半,她準時到達。
仇靖遠一分不差的出現在豪宅門口,她和老闆一起上了賓士轎車,司機將車發動時,她也開始向他報告今日行程。
仇靖遠年已七十,但身體仍十分硬朗,頭腦也相當清楚,做事非常縝密果斷,他自律甚嚴,對員工的工作能力也很要求,賞罰分明。
跟著這種老闆當然很異,相對的,薪水也相當優渥。
九點半,他們到了高爾夫球場。
老闆打球時,她則再次和中午的餐廳確認訂位和其他事宜。
到了中午時,天氣依然陰沉沉的,不過那並未稍減仇總和韓董打球的興致,兩位老人家回到休息室時,顯得相談甚歡,看來合約的簽定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十二點半,他們到了珍品樓用餐,兩人在吃完飯後又閒話家常了好一陣子,才正式進入簽約合作的問題上,在仇總的指示下,她拿出合約給韓董閱覽。
合約的簽定只是形式上的,大致上的條件之前就已經談好了,但在商場上,只要還沒簽字,隨時都可能出現新的變數。
所幸,這一次十分順利。
兩位大老闆愉快的簽了約,然後又開始閒話家常起來,她收好合約,趁大老闆還在聊天時,退到一旁聯絡晚上夫人生日的事情,確認一切OK。
她才掛掉手機,就看到仇總已經起身,她忙跟上去。
三點半,他們離開珍品樓,司機將車開回仇家豪宅。
車子回到仇宅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四十分了,她和仇靖遠一起下了車,將花遞上。
「仇總,這是三十三朵粉玫瑰。這盒則是御龍今年最頂極的粉珍珠,直徑一公分,御龍的陳總保證品質絕對和之前的六十三顆一模一樣,一她從公事包中掏出那只珠寶盒,一邊道:「夫人十點和王夫人去看秀了,五點多才會回來,徐師傅兩點就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廚房裡準備。」
仇靖遠抱著那束花,拿著那盒珠寶,難得的露出微笑,「唐秘書,謝謝。」
「不客氣。」她回以微笑。
「今天辛苦你了。」
「這是我的工作,請幫我和夫人問好。」
「我會的,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
她必恭必敬的彎腰送他進門,等大門合上後,她才鬆了口氣,提著公事包,轉身走向仇家車庫,準備去開自己的轎車。
天色暗了下來,她走進車庫的前幾分鐘,天上飄起了絲絲細雨,她沒費事伸手去遮,反正等會兒回去就要洗澡。
仇家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這整座山都是他們的,周圍有著一大片的森林,秋大時,那片被秋意染紅的森林看起來挺有詩意的,只可惜經過一整個冬天,落葉喬木的紅葉幾乎落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這陣雨,恐怕會打落那些枝頭上殘餘的老紅葉。
雨越下越大了,她加快了腳步,跑進車庫裡,司機老張已經將車停好,她和他打了聲招呼,便坐進自己的小轎車,拿面紙擦乾臉上的雨水後,才將車子開了出去。
從大屋到鍛鐵大門前,還有一小段的路,因為雨太大的關係,她開得很慢,快到大門時,她眼角忽然瞄到右邊的森林裡似乎有人,她忍不住多看了那在雨中的男人幾眼。
仇家設在屋子周圍的保全足可媲美世界級的銀行,所以她並不擔心是否有外人跑了進來,何況那男人身邊還跟著一隻大黑狗,仇家的大黑狗。
天色很暗,外頭又在下雨,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只知道他長得很高大,穿著一身的黑,黑色的襯衫沒有完全扣上,露出令人讚賞的結實胸膛。
他雙手插在褲口袋裡,在大雨中漫步,全身都濕了,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在乎。
她不記得仇家有像他一樣的人,但話說回來,她也沒見過所有的仇家人。
車子繼續在大雨中前進,男人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一瞬間,她有股衝動,想停車回頭看他,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確定自己沒見過這男人,只是他身上的某種特質卻教人莫名熟悉,好像她曾在哪裡見過……
別傻了,就算她真的見過又怎樣?
不過就是另一個有錢的仇家人罷了。
她一扯嘴角,很快的打消了那個念頭。
就算那男人再性感、再有錢都不干她的事,不是她不曾做過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只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什麼叫做現實,更清楚自己半點都不想沾染上旁人。
雖然她的生命中並沒有白馬王子,她卻相當滿意現在的生活。
她有一個薪水相當不錯的工作,賺的錢不只吃得飽、也穿得暖,心情不好時也有足夠的財力讓她去逛街血拚看電影。
人生如此,再怨歎就過分了。
她唐可卿,可是十分清楚什麼叫做「知足常樂」的。
嘴角微微一揚,她將車子駛出了鍛鐵大門。
豪宅的大門,在她離去後緩緩合上。
雨,繼續淅瀝瀝的下著。
濛濛,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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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的鋼琴夜曲在空氣中迴盪著。
她收回按在PLAY鍵上的手指,泡了一壺玫瑰花茶,蜷在沙發上,看著剛到樓下借回來的推理小說。
忙了一天工作完回到家,洗完澡,泡壺花茶,看一些非關商業的雜書,是她給自己的小小獎賞,只有在這個時候,她可以放鬆下來,讓腦子放空,什麼也不想,隨著書中的情節遊走。
一本書、一盞燈、一壺茶,她的休閒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最近幾年,她的生活更是進入了一定的模式,早上起床、上班、下班、買書、回家、吃飯、洗澡、看書、睡覺,然後到早上再重來一次。
也許這種規律的生活模式有些無聊,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