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
她依然垂首,不敢抬頭,淚水成串滑落。
應該走的,當初就該走的。
「可卿。」
她咬著唇,只覺得心好痛。
「你不想結婚,我們就不結婚。」
她渾身—震,震驚的抬起頭,無法相信他竟會退讓,但他真的退讓了。
「我什麼都不求,我只希望你能陪著我,可以嗎?」
他直視著她,嗓音低啞難辨,黑色的瞳眸裡有著赤裸的渴望和傷痛,還有表情破碎的她。
她從沒想到他會放下自尊,只為了和她在一起。
她無法呼吸,全身都在輕顫著,因為渴望,也因為害怕。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走,這一切都不會善了,她不應該再耽誤他,她不是適合他的女人,等到哪一天他發現真相時,一定會恨她的。
我愛你。
我可以等。
我只希望你能陪著我。
可以嗎?
她張開嘴,卻無法出聲,淚水模糊了視線、模糊了他的臉。
可以嗎?
世界因淚水而模糊成一片,他不見了,她莫名的慌,然後她發現她伸出了手,觸碰到他粗獷臉龐的那一瞬間?她哽咽出聲,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了了。
「別拒絕我。」
她嗚咽著,淚掉得更厲害了。
「說好。」他捧著她的臉,啞聲誘哄,「說好。」
她沒有辦法從嘴裡擠出其他的字,只能順從點頭,哭著承諾那個他想聽的字。
「好……」
他擁抱著泣不成聲的她,親吻著她的發、她的淚、她的唇。
夜風吹拂而過,紅花在黑夜裡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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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緩慢的爬行著,時間持續行進。
一切好像沒有改變,卻又改變了許多。
他沒再提過婚事,也不再說「我愛你」,他只是更加呵護著她。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愛她,卻不再多想,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那如夢般的幸福感之中。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像是踏在虛幻的薄冰上,腳下美麗又清透的冰,彷彿隨時會碎裂,然後他總會出現,像是察覺她的不安,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除了母親,從未有人那麼瞭解她,他總是知道她的不安,總是清楚她的喜怒哀樂,總是能讓她忘記心中的擔憂。
每一天,他都在下班時,抽空陪她一起去醫院探病,甚至在媽出院後,每到假日就和她一同到家裡幫忙。
他和爸處得很好,常常在爸的書房裡,一聊就聊了好幾個小時,爸對他的學識讚譽有加,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摸樣。
看著那脫了西裝外套、挽起袖子,拿著板手,趴在廚房水槽下修水管的男人,她喉頭一陣緊縮,他可以叫人來修的,卻願意親自動手。
「好了,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漏了。」他拴緊水管,從積水中坐了起來。
他的褲子濕了大半,高級的白襯衫沾了些許髒污,右頰不知在何時也染上一抹黑。
她伸出手,擦拭著他的右臉,柔聲開口。
「髒了。」
他看著她,然後伸出手。
她伸手要拉他起身,卻被他拉跌到他懷裡。
她輕呼出聲,下一秒紅唇就讓他給霸佔了。
他的吻既火辣又濕熱,教她幾乎忘了身在何處,等他吻完時,她的絲襪被勾破了,裙子也和他的襯衫一樣被地上的積水弄濕了。
他是故意的,她曉得,卻一點也氣不起來。
「王八蛋。」她靠在他肩上嘟囔著。
他輕笑出聲,低頭吻著她的發,「抱歉。」
瞧瞧兩人狼狽的處境,她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地上仍積著水,她也仍坐在他腿上,但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黃昏夕陽透窗而進,灑落一地金黃。
她縮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不禁開口說:「謝謝你。」
「不客氣。」他握著她的手來到唇邊,親吻著。
她安心的閉上眼,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如夢似幻,她好希望就這樣永遠和他在一起……
「天放,怎麼樣?水還會漏——」在後院叫了幾次聽不見回答,唐教授乾脆走回廚房後門,沒想到卻看見兩個孩子黏在一起,他連忙退了出去。「噢,抱歉,你們繼續——」
「爸!」可卿羞紅了臉,連忙站了起來。
「別理我、別理我,我去後院,你們繼續。」唐教授揮揮手,呵呵笑著離開。「做完再叫我就行了。」
唐教授最後一句補充,讓仇天放聞言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可卿又羞又窘的瞪了他一眼。
「都是你害的,你還笑!」
「是是,對不起。」他咧嘴笑著,打開紗門,大聲喊道:「教授,你可以把水打開了!」
「天放,你們做完了嗎?動作那麼快?不會吧?」
「爸!」
可卿羞紅了臉,只覺得尷尬萬分,卻聽身前那男人竟然揚聲喊了回去,「不是做完了,是正要去做,只是告訴你水管已經修好了!」
「仇天放,你胡說什麼?」她倒抽口氣,話還沒罵完,就見他回身攔腰抱起她,笑著往浴室而去。
「喂,等一下,你做什麼?放我下來!仇天放,你瘋了——」
「沒有,我只是想把你洗乾淨。」
有沒有搞錯?這裡可是她父母家啊!
「仇天放——」她羞得滿臉通紅,槌打著他的肩膀抗議著。
他卻恍若未覺,只是開心的笑著。
浴室的門被他用腳關了起來,他將她壓在牆上,用嘴堵住她的紅唇,積極慫恿她和他洗個香艷刺激的鴛鴦浴。
夕陽西下,將林葉暈紅。
唐岳然走到後院,陪妻子坐在後院,看著遠處繽紛的晚霞。
「老頭子,我們沒做錯吧?」宋青青看著膝上的素描簿,握住丈夫的手,啞聲輕問。
「希望沒有。」他反握住妻子的手,真心重複道:「希望沒有。」
她輕撫那繪著古老傳說的素描簿,祈望自己沒有做錯。
素描簿上的圖,是她從一塊青銅上描繪下來的,三年前,她發現了那塊殘缺的青銅,青銅上記述著一段悲傷的歷史,一個古老的詛咒,如果不是她早已遇見了可卿,她一定會以為那只是個傅說,一個嚇人的虛幻傳說,但她遇見了可卿,知道上面描繪的都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