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思修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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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一把抱起她,往房裡走。

  「為什麼?」她不解,卻也沒反抗,只是圈著他的頸項,任他移動。

  「地板上不舒服,你會痛。」他咕噥著。

  心口一暖,她只覺得感動,不禁再次獻上香吻。

  一天,就在兩人無言的繾綣依偎中滑過。

  日落,月升。

  新月彎彎。

  他從身後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新月。

  「你……知道澪在哪裡嗎?」

  和他在一起是那般溫暖,她不是很想去思考面對澪的事,但她曉得,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至少她能知道自己住後該怎麼做。

  「不知道,以往都是她來找我。」

  「那……」

  「放心,她會出現的。」他親暱的以鼻子摩挲她的頸背,「就算她不出現,我大概也曉得該去問誰。」

  「她父母嗎?」

  「不,你房東。」

  「我房東?」她一愣,在他懷裡回過身,「為什麼?」

  「因為他不是人。」他黑瞳深幽。

  「不是人?」她微啟紅唇,有些茫然。

  「我很久以前就見過他,和你還有澪一樣,他—直沒有變過。」

  她倏然一驚,臉色蒼白的道:「是那些——」

  「不是。」他伸手安撫驚懼的她,「他不是。」

  「可你——如果他不是,那你是在哪見過他?」

  他沉默著。

  「哪裡?」她執意追問。

  他一扯嘴角,陰鬱的道:「我不是很確定那是在哪裡,不過我想有人將那裡稱為地獄。」

  她輕抽了口氣,臉上血色盡失。

  「你不該訝異,是我活該,我犯了太多的殺孽,做了太多的錯事,我本來是不該再入輪迴的。如果那樣,對你或許會比較好吧。」他以拇指輕撫她的臉,黑瞳閃著難解的情緒,輕描淡寫的說:「我以為我會一直待在那裡,但他出現了,他告訴我有人替我換來另一次機會,然後他取走了我的記憶,我才又轉世投胎。」

  難怪他死去之後,她有好幾百年都沒見過他,當時她還以為是澪在下咒時犯了錯,以為她只是不老不死,她放鬆了下來,卻在那時猝不及防的遇見轉世的他。

  心一窒,她閉上眼。

  「我很抱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親吻她的額,低聲道歉。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她搖搖頭,睜開眼,看著他柔聲道:「你已經在這了。」

  「對,我已經在這了。」他將她攬入懷中,承諾著,「我是仇天放,你是唐可卿,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不會再相同。」

  她在他懷裡歎息著,輕聲再問:「秦他是……」

  「地府的勾魂使者、閻羅判官,我不知道,我也不曉得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但事出必有因,他必定曉得澪在哪,或如何找她,我不認為凌氏協助你父母收養你是巧合,你搬出來後又剛好租到他的房子更不可能是巧合。」

  的確不是巧合。

  回想起來,她一開始會認識澪,是因為秦哥要她替澪引薦給爸,可是如果澪就是爸的幕後贊助者,爸怎會不認得她……

  啊,是了,和爸聯絡的一直都是凌氏夫妻,所以爸才不認得她。

  她歎了口氣,開口道:「他是認識澪,他們是朋友。」

  「那就沒錯了,我們明天就去問他。」

  她聞言心中忽生不安,憂心忡忡的看著他道:「可是你不是說秦哥他是……我們就這樣過去,真的好嗎?我看還是我自己去——」

  「不,我們一起去。」他伸手輕壓住她的唇,「你以為我真想靠近他,或讓你接近他嗎?但我不要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無論好壞,我們都一起。」

  她心頭一暖,握住他的手,柔聲答應。

  「好,無論好壞,我們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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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她醒來時,身旁已空。

  一時間,她有些驚慌,然後才聽到他的聲音隱約從外頭傳來。

  發現他並未自己跑去找澪和秦先生;她鬆了口氣,起身穿上睡袍,才要推開門,卻聽到另一個人的說話聲,

  「仇天放,這七十五家的子公司是你要人成立的?」

  「是又如何?」

  她將門打開一線,客廳裡,站著一群人,除了仇天放之外,仇家這一代的主事者都來了,仇天雲、仇天晉,甚至還有一向不喜引人注意的仇天霖。

  開口說話的,正是那位仇天霖,他將手中的文件扔到桌上,冷聲道:「既然如此,不用我說,你也該曉得,這些子公司有八成都登記在BVI,對吧?」

  可卿聞言倏然一驚,臉上血色盡失。

  BVI?如果她沒記錯,BVI是英屬維京群島,那地方除了和美國簽訂合約,提供販毒洗錢的資料外,對其他所有公司的資料一律保密,因資訊不公開,外界無從查知公司所有人資料,加上成立容易,所以常被人利用來成立空頭公司洗錢或炒作股票。

  他為什麼要成立這種資訊不公開的公司?數量還高達七十五家?

  她握在門把上的手一僵,不安湧上心頭。

  客廳裡質問的聲音再度傳來。

  「過去五年來,你在海外利用職權,透過這些子公司匯出去的海外投資高達一百五十四億,帳面上看來交易是很熱絡,但實際上,那些錢早就透過你設立的假銀行洗掉了,最近這三個月,你還經由這些公司對外舉債,由煌統做擔保,獲取七十二億,對不對?」

  天……

  她摀住了嘴,腿軟的坐倒在地上,忽然知道他在做什麼了。

  他在掏空這家公司,他一直在掏空煌統。

  瞬間,她只覺得耳際嗡嗡作響,一陣暈眩想吐。

  煌統是上市公司,若被掏空,朌價一定狂跌,到時不只是仇家會垮掉,還會牽連所有持股的股東,公司海內外數以萬計的員工也會在轉瞬間失業。

  他怎麼能這麼做?怎麼可以?

  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會牽連多廣嗎?

  不,他當然知道,他在商界待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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