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爸已經把公司全權交給我管理了,而你只是一個職員。既然你犯錯又不認錯,我當然可以開除你。精達電子是一個實心企業,絕不能允許自負、自作主張的人存在。」裴靖謙冷下臉,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重的話。
「你不可理喻!」她氣紅了眼,拳頭緊握。
「要寫不寫隨便你。」
「你太過分了!」
姜雪霓甩門出去,委屈的淚水忍不住地滑下,坐在秘書室裡的鄭秘書長看到了,她沒有阻止,反而打了一通電話給姜太衛。
她神秘地說完電話後,裴靖謙剛好走了出來。
「有看到雪霓嗎?」他問道,語氣有些無奈。
「下樓了。」
「喔。」裴靖謙神情沉重,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好像太小題大作了些。
但是他該先低頭道歉嗎?
他轉身回辦公宰時,鄭秘書長叫住他。
「姜小姐哭了。」
聞言,裴靖謙心揪了一下。
以前不管他再怎麼對她泠嘲熱諷,她也只是氣得跳腳而已,從未掉過一滴淚水,或許這次他對她真的太苛責了,他應該先聽她說說她的委屈的。
※※※
姜雪霓跑出公司後,搭了計程車就往方小梅的租屋去。
方小梅看見哭得唏哩嘩啦的雪霓時,著實被嚇了一跳,本來她也想找雪霓哭訴小剛有新女友的,可是現在看來,雪霓好像比她還傷心。
「發生什麼事了?」方小梅緊張地問道,前些日子,她才聽說她父親病了,回榔下休養,該不會是……她不敢往下猜想。
「他欺負我,他趁爹地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欺負我……我恨死他了!」雪霓伏在方小梅的肩上,大聲地哭嚷。
「誰欺負你了?」小梅簡直一頭霧水。
「還有誰,當然是裴靖謙那個壞傢伙!」
「裴靖謙?叫你水泥漿的那個人?」
裴靖謙這個名字方小梅並不陌生,她和雪霓是高中死黨,高中時要是有人叫她「水泥漿」,她就會氣呼呼的咒罵裴靖謙這個人。
「就是他!只有他才敢對我這麼無禮,這麼大小聲,還不把我放在眼裡,整天就只會欺負我。」她哭著指控他。
「看來你真的很氣他,否則也不會讓他氣哭的。」方小梅搖搖頭。她真想見見這個有本事叫雪霓掉淚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恨死他了,死裴靖謙、臭裴靖謙,他就只會幫著外人欺負我,還凶我,叫我寫悔過書……」她很難過,裴靖謙雖然常嘲諷她,可是從沒對她這麼凶過,可今天竟為了一件小事叫她滾,這叫她能不哭嗎?
「你不知道,他還說我粗魯、頑劣,在他心中,我根本就一文不值,路邊的小草都北我珍貴,嗚……」愈說愈氣,眼淚也掉得愈多。
「別哭了,你以前就算遇到再難過的事,也不會哭的。」
「我長這麼大,從沒讓人這麼貶低過,尤其這個人還是我的敵人裴、靖、謙!」
「好好好,別難過了。」方小梅拍拍她的背安慰著。
「小梅。」雪霓吸吸鼻子。「你可以借我住幾天嗎?我不想回去了。」
「你不怕裴靖謙找不到你嗎?」
「他巴不得我消失,怎麼可能找我?我消失了,他正好名正言順接收爹地的事業。」她有些賭氣地說著,但心裡除了氣憤,還隱隱泛出一絲不被在乎的難過和酸楚。
才說著,雪霓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一下,是陌生號碼,於是接了起來。
「姜雪霓?」
是裴靖謙,雪霓心底倏地閃過一陣喜悅,但一想到他早上那樣對她,她口氣立刻凶起來。
「你怎麼有我電話?誰給你的,我要揍扁他!」
裴靖謙當然不會說是他向鄭秘書長要的。「你現在在哪裡?」
「要你管!」
「如果你不怕我吞了精達電子,就繼續在外面遊蕩好了。」
「你敢!」雪霓跳腳叫道。
「你可以試試看。」
「你等著,我馬上回去。」
這招果然奏效!線的那端,裴靖謙安心地露出了笑臉。
「回來時,別忘了帶一千句的悔過書。」他提醒著。
「誰理你!」
一旁看著雪霓又是叫嚷,又是跳腳的模樣,方小梅不禁覺得好笑,不知道她有沒有猜錯,雪霓好像非常在乎裴靖謙的看法。
掛上電話後,雪霓急急地說道:「小梅,我要馬上回去,否則裴靖謙那個小人真的會說到做到,侵犯我家產業。」
「好,快回去吧。」方小梅淺笑,她倒不認為這個裴靖謙真會這麼做,有誰要侵佔人家產業,還敲鑼打鼓先通知的?!
※※※
「回來了?」
看見雪霓火速地奔回公司,裴靖謙的笑意不自覺地擴大再擴大,心也莫名地安了。
姜雪霓立在辦公桌前,紅唇抿得死緊,不發一言。一雙杏眼火光四射,忿忿地瞪著他。她雙拳緊握,從來沒有這麼想扁一個人過,裴靖謙的笑臉,每次都會讓她的拳頭發癢。
「那你是決定寫悔過書了?」
「我說過我不會寫的。」
「這是文房四寶,拿去吧,下班前把一千句『對不起,我錯了』交來,否則就捲鋪蓋回家。」他沒理會她,逕自將文房四寶遞給她。
在他的淫威下,雪霓氣憤地接下,她瞪著墨汁,希望用念力讓它長腳,跑到裴靖謙頭上,兜頭給他淋下。
「至於你早上蹺班的事,看在你是愛哭鬼的分上,就不和你計較。」他故意說道。好像見她跳腳,就能平息他擱在心上的歉疚。
「誰哭了?」她心虛發窘地叫道。
他就知這她不會承認。
「你沒哭,那你眼眶紅紅的,該不會是沙子跑進眼睛吧?」
「我才不屑用這種斕台詞、爛借口!」
「好,那你的眼睛為什麼紅紅的?」他等著她能有什麼驚人之語。
「要你管,我們地球人的心思,不是你這個笨蛋星球來的外星人能懂的,哼!」
「好,我不懂,但以下幾句,你得聽懂。」
雪霓倏地撇開臉,但裴靖謙知道她正拉長著耳朵等他說。
於是他故意停下,整理一下桌面,再喝口茶,翻了一下行事歷,又上網查了些資料,等得雪霓巳經沒耐性地互換左右腳,眉頭皺了又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