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扁人了。」她不服氣地瞪住他。
「那你說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她嘴皮掀了掀。但一想到小梅的隱私,她又閉上嘴,沒經過小梅同意,她誰也不能說,畢竟為情自殺不怎麼光彩。
「沒理由就乖乖在公司待著。如果累了,可以到裡面的休息室睡一覺。」
「我要出國。」她胡謅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姜爸人還在南部休養,以你的個性,你不會丟下姜爸不管的。」
「我──」
電話聲音持斷雪霓的話。
裴靖謙接起,是楊振懷。
「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臨時要出國一趟,所以合約沒辦法親自和你簽,我父親會另外再派人去的。」
「沒關係。」
掛上電話,也看著雪霓嘟著嘴,倔著性子。
「別在心裡罵我不通人情,如果你有正當理由,我自然會答應你。」
「哼!坐在董事長位置耍霸道,小心長痔瘡!」她又哼了一聲,才不甘心地離開。
裴靖謙笑著搖搖頭,真拿她沒辦法。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又是楊振懷!裴靖謙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呵呵?,裴先生,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出國,我也不出國了。後天一樣是我和你簽約。」
「好,我知道了。」
楊振懷頓了一下突然問道:「對了,你們公司最近準備開股東大會嗎?」
「沒有。」裴靖謙皺眉。
「如果沒有,那就有問題了。」
「什麼意思?」裴靖謙眼神變深。
「一般會召集公司常董聚會的,幾乎只有董事長。可是今天中午,我卻看見你們公司的陳昭鴻和六位常董在飯店用餐,而且聽談話內容,陳昭鴻好像有提到你,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跟雪霓是好朋友才提醒你的。」
聞言,裴靖謙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會注意的。」
掛上電話,裴靖謙忽然聯想到一件事情。
雪霓剛才向他提過要出國,楊振懷也打電話來說要出國,他拒絕了雪霓的請假,楊振懷也剛好來電說不出國了,這……
楊辰懷所說的女胴友,該不會是雪霓吧?
種種巧合,令他很難不聯想在一起。他的心有些著急。
他拿起外套準備下樓找雪霓,卻在接待廳被陳昭鴻給攔住。
「裴代董,和揚銘簽約這件事,怎麼我事先不知道呢?」
「我也很驚訝,揚銘會突然把訂單給我們。」他知道,除了精達本身的實力外,楊振懷也給了雪霓面子。
「可是揚銘電子不是才公開要相關業主提出報價而已嗎?怎麼我們後天就要和揚銘簽豹了?」
「和揚銘簽約,你不開心嗎?」裴靖謙眼神一凜,訕訕地問道。
「開心,當然開心!只是我怕你剛回國,不懂台灣交易習慣,會被人唬去。」
「這你大可放心,在美國,我什麼牛鬼蛇神都見過。」
「是呀、是呀!」
陳昭鴻表面乾笑著,心底卻暗暗發誓,一定要用盡辦法將裴靖謙這個代董給拉下台,趕回美國去。
裴靖謙怎會不知陳昭鴻的敵意呢?
這次他順利取得了明年度的大合約,等於也取得了常董的信任。可是這樣一來,陳昭鴻的勢力必會日落西山,除了手上百分之一的股權外,陳昭鴻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陳昭鴻勢必會採取行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煽動常董廢掉他這位代董。看來他得小心應付,千萬不能出半點紕漏。
※※※
被裴靖謙拒絕後,雪霓又急又氣。
她頻頻看著牆上的時間,又看著桌上一堆成山的待辦文件,實在找不到人可以交接代辦,害她溜不掉。
「姜雪霓,美國傳來的合約,你到底翻譯出來了沒?」是助理組長王小芳。
「組長,找桌上攏這麼多文件,能不能找人替我分擔一下呀?」雪霓忍不住抱怨。
「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工作量。」
雪霓看了同事一眼,她們立刻埋首工作,佯裝忙碌。
唉∼∼這年頭,誰不想錢多事少離家近呀!
「我知道了。」她無力地看著桌上文件,擔心自己如果真走不開,小梅該怎麼辦。
此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楊大哥!」她看了來電顯示,有些開心。
「雪霓,要下班了嗎?」
「嗯,還剩五分鐘。」
「好,那我過去接你。」
「什麼?」雪霓不解。
「中午約你吃飯,你卻放我鴿子,害我在飯店等了好久,打電話給你,你卻關機。」
「啥?」她不記得自己有答應過他呀。
「你該不會是忘了吧?還說什麼要謝我,原來都是唬我的。我不管,今晚你一定要賠我一頓飯。」
「可是,我今天沒空耶∼∼」雪霓有些為難。
「不管!是妳欠我的。」
雪霓敲著桌面考慮著,和他吃慎飯應該用不了太多時間吧,再說,訂單的事,她真該好好謝謝他。
「小姐,你該不會是怕我纏上你,所以在躲我吧?」
「就是躲你,怎樣?」她知道他在說笑。
「哇!我太傷心了。嗚?,沒想到我這個獵艷高手,卻對你起不了作用。」
「先生,你繼續哀悼你的光榮史吧,你再不出發,我可要走人了。」
「我們已經在你們公司樓下了,你想逃也逃不了嘍∼∼」
「你們?」
「對呀,和我女朋友,她說她也想認識你。」
「真的!好,我馬上下去。」
雪霓將電話用肩耳夾著,拎了提袋就走,剛下樓的裴靖謙只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
他跟了下去。看見雪霓笑意盎然地跑向楊振懷,沒看見坐在車裡講電話,手指拚命敲著電腦鍵盤的女人。
突然,他的心挨了一拳,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他們真的在交往,原來他們要一起出國的事,真的不是他多想。
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才一天一夜,楊振懷就完全擄獲了雪霓的心?
看著雪霓開心的笑臉,他應該祝福她的,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有種被撕扯的痛?像是有人硬是拔去深嵌在他心上很久很久很久,已經根深卻來不及萌芽的種子,他永遠也無法得知那顆種子會開出什麼樣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