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事情真的嚴重了!
「喂,你生病了嗎?」雪霓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沒有。」他的心正鬱悶得隱隱發疼著。他不想開口。而且,他也怕自己開口又惹得雪霓不快。她給他的評價都已經是負一百分了,絕不能再慘下去。
他要她愛他,不要她討厭他。
「那為什麼你這麼安靜?」
他無精打彩地反問她。「你喜歡我聒噪嗎?」
「呃……」雪霓不可思議地盯著他。「請問一下你真的是裴靖謙嗎?」
「當然。」
「可是真的裴靖謙隨時都活力十足、精明幹練的,尤其是那張厲害、損人於無形的嘴,永遠都不可能停下來的,才不是你這種老頭兒模樣,說,你到底是誰?」
「別鬧了,快用餐吧!」他專心地切著面前的熱狗。
「裴靖謙!」雪霓被他溫和的語氣嚇住。他從來沒對她這麼輕聲細語過!
「如果你有空,就趁時間把我公文箱裡的合約書看一遍吧。」
「我看不懂。」
「不懂就要學。」
「我不學。」她故意和他唱著反調,眼巴巴地盯著他,期待著原來的他出現。
「不學,未來你怎麼接掌精達?」
「就算我不學,我爹地也一定會把精達交給我,我只要等著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行了。」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沒志氣,難道你承認輸給我了?」她的消極和不長進令他皺眉,習慣性地,他又開始譏諷起她。
要是以前聽到這譏諷的言語,雪霓一定馬上跳腳反駁,可是此刻她的唇邊卻怪異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才對嘛,裴靖謙就該有裴靖謙的樣子嘛。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明明圓形的地球突然變成了方形,那不是很怪、很難令人接受嗎?
她笑道:「呵呵∼∼我還以為你變了性子,或是受到什麼打擊呢,幸好沒傷壞了腦子,還是以前那個尖酸刻薄的裴靖謙。」
裴靖謙忽然楞住。
他終於明白雪霓為什麼一直和他唱反調了,原來她只想激出原來的他呀!
他發現,他根本無法刻意和她保持彬彬有禮的相處模式,也許吵吵鬧鬧,才是他們的相處模式,而雪霓似乎也不討厭似的,瞧她一見他溫和有禮的待她,她就全身不對勁。
或許……雪霓不是那麼地討厭他……他心底有了小小的希望。
一回眼,見她一隻腳仍擱在椅子上,他一手拍掉她,道:「喝完那杯你『調配』的番茄牛奶。」
「這才是你嘛。」她不怒反笑,拍了拍他的肩。
「別岔開話題,喝了它,我會在這盯著你的。」
「不喝!」他怎麼當真了?她是為了試他,才這麼「調」的呀!
「不喝,你就別想參加今天的經理會議。」
「你威脅我?」雪霓火氣升了上來。
「隨你嘍∼∼」他悠閒地拿起報紙,涼涼地等著她。
「你──」她怒瞪著他,為什麼每次談話到最後,總是她被氣得跳腳,而他卻完全不受影響?
氣死人了,這個「正常」的裴靖謙真是討厭!
「再不快點兒,上玨來不及了。」他抖了下報紙,催著她。看著她生氣時,撅著嘴兒的可愛模樣,他覺得好幸福。
唉∼∼也罷,既然他喜歡她,就該用最自然的態度待她,如果只是一味的迎合她,他怕最後會失去原來的自己,也失去最真的她。
總之,自然就好。
雪霓瞪著眼前嗯心的番茄牛奶,衡量著該不該為了參加只有經理級才能參與的會議,喝掉眼前這杯恐怖的東西。
雖然她只能當個小記錄,但參與這種核心會議,總覺得愈能貼近公司重要決策,瞭解更多的公司營運方針。
好吧,為了讓自己更進步,她只好把喝番茄牛奶當成是一種磨練。
她捏住鼻子,一口氣喝光它。
第八章
「吞」完了那杯500cc的番茄牛奶,雪霓打嗝全是那怪怪的味道,討厭死了!
好不容易,會議終於結束了,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廁所,一遍一遍地漱口,等到口中那怪味道淡去了,她才鬆了一口氧。
她對著鏡子,扒了扒有些變長的短髮。慢著!她的手不是應該拿著什麼東西的嗎?她雙手騰在半空中,回想著。
啊!是會議紀錄!
於是她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會議室。,欲推開門時,聽到裡頭有人提到「裴靖謙」三個字,於是她豎起耳朵聽著。
「……董經理,你們不覺得裴靖謙剛才太囂張了嗎?」剛才在會議中,被裴靖謙質詢得啞口無言的陳昭鴻,此刻正惱羞成怒。
「也不想想,要不是靠裙帶關係,憑他嘴上無毛,能代理董事長一職嗎?」
聞言,雪霓感到生氣。他們怎能這麼說裴靖謙呢!
「那我們又能如何?」董經理也是剛才被削者之一。
「當然是想辦法讓他坐不住董事長位置。」
「你有辦法?」
「不怕跟你說,我已經去煽動常董拉裴靖謙下來了。」
「可是為什麼常董要聽你的?」
「我自然有給他們好處。只要他們把裴靖謙拉下來,讓我當代理董事長,董事長不在的這段日子,還少得了他們油水撈嗎?」
「是呀,裴靖謙太死硬了,一點回扣都不准我們跟廠商拿,再這麼下去,我們肯定餓死。總經理,我支持你!」
聽到這兒,雪霓本想衝進去大罵他們一頓,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她又忍住了,連忙跑回裴靖謙的辦公室。
她嘰嘰喳喳地把剛剛聽到的話,半字不漏地轉述了一遍,可是裴靖謙竟文風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喂!人家要害你,你怎麼不心急啊?」
「奇怪?我被拉下來你應該是最開心的,怎麼反替我著急了?」裴靖謙抬頭。見她為了他的事心急,他感到開心。
再說,他早就知道陳昭鴻想設計他、陷害他,所以也沒什麼好急的。
「我……我要的是公平競爭,以能力取勝!」對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慣怒,她應該開心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