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如果我真是這麼禁不起風浪,爹地就不會要我來協助你了。」姜雪霓氣極地轉身,她隱忍著氣,才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失態地大叫。
「你協助我?」裴靖謙想笑。「我看你連杯咖啡都不會煮,怎麼協助我?」
「誰說我不會的?」雪霓逞強地說著。她是真的沒煮過,但沒煮過不等於不會煮。
「好,那期待你待會兒替我煮杯咖啡,我累死了。」裴靖謙喊累,但精明的雙眼卻炯炯有神。
「煮就煮,誰怕誰。」禁不起激的雪霓,立刻大聲答應。
此時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裴靖謙也跟著進去,卻被雪霓擋在門外。
「裴代董,雖然爹地要我協助你,但不表示本小姐就得和你搭同部電梯,拜拜!」說完,她立刻按了關門鍵。
電梯上了二十二樓,一出電梯門,見慣氣派裝潢的她,並沒有讓高雅氣派的接待廳嚇到,她穿過接待廳,立刻看見坐在落地玻璃後的鄭秘書長。
「小姐,你來了。」
「鄭阿姨,我爸的辦公室是哪一間?」她看了看左右兩室問道。
「裡面請。」鄭秘書長帶著雪霓穿過秘書室走進左側的辦公室,替她開了門。
姜雪霓一進門,氣勢輝煌的辦公室像極了父親豪邁不羈的性格,她摸摸那張可以容下兩個她的皮製大轉椅,想像著身材胖碩的父親坐在椅上,像彌勒佛般呵呵笑的模樣。
唉∼∼才離開爹地一天而已,她就這麼想他了。不知道爹地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吃藥呢?
「我還以為你會迷路呢!」隨後出現的裴靖謙看見神態有些落寞的雪霓,感到有些不適應,便刻意地損她兩句,直到她明亮的大眼火光熠熠地瞪向他,他才覺得習慣多了。
姜雪霓想開口反擊,鄭秘書長卻適時地開口。
「裴先生您來了。您好,我是秘書長鄭緣。」
「你好,我在美國常聽姜爸提起你,他很讚賞你的能幹。」裴靖謙客氣地和她握手致意。完全沒見過他客氣一面的姜雪霓,差點被他臉上溫儒的笑容騙得失了神,奪去了呼吸。
她連忙大口、大口的吸氣,要自己馬上回過神來,千萬不能讓他虛假的一面騙倒,否則她一定會未戰先降。
她努力地調勻呼吸,殊不知裴靖謙個性本來就是謙恭溫儒,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這麼的犀利不饒人。
「裴先生客氣了。」鄭秘書長點頭致謝。「裴先生,董事長桌上的公文有幾份是急件,請您先看。稍後各部門主管將在會議室裡等您,您再過去和他們正式見面。」
「我知道了。」裴靖謙翻著公文。幸好這些公文和美國分公司息息相關,他能立刻處置。
「對了,雪霓,替我們煮兩杯咖啡來吧。」現在他真的需要咖啡提神了。
「你──」雪霓氣結,沒想到他真要她去煮咖啡!
「你剛才答應我的,不過,如果你不會,我可以另外請人幫忙。」專注於工作的裴靖謙,此次是出自於真誠之言。
「誰說我不會的!」哼!誰不知道他說得有禮,實則是下戰書。
不是她小鼻子、小眼睛,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裴靖謙的腦袋太精明太滑頭了,若不小心防範,哪天怎麼被他損死、挖苦死都不知道。
雪霓重重跺步地走出辦公室,嘴裡還喃喃罵著裴靖謙,沒注意到眼前的落地玻璃,就這樣直直地撞上去,疼得她抱頭蹲在地上,痛得差點叫爺爺喚奶奶的。
該死!為什麼進來時她有看見這片透明似無物的玻璃牆,出去時卻看不到呢?她知道了,一定是被裴靖謙氣的。裴靖謙你這個剋星!嗚∼∼好痛哪∼∼
聽到很大的一聲「砰」,裴靖謙和鄭秘書長立刻奔出辦公室,看著雪霓抱著頭,又捂著鼻子的模樣,想也知道她撞上玻璃了。
「我看看,有沒有流鼻血?」裴靖謙緊張地仰高她的臉,擔心地看著她紅透的鼻頭和額頭。
「不用你管啦!」雪霓揮開他的手。撞上玻璃門已經夠糗的了,壞的是還讓敵人發現,他日後一定會常拿這件事笑她的啦!
裴靖謙失笑道:「小姐,玻璃上寫著『小心玻璃』,難道你沒看見嗎?還是你外文系讀到忘記中文怎麼寫了?」
姜雪霓又痛又氣,本來痛到無力的,但看見裴靖謙幸災樂禍,極為欠扁的臉後,頓時讓她忘了痛。
她瞪著他叫道:「我真希望自己學的是外星語言,才能聽得懂你這個從討厭星球來的外星人在說什麼,嘰哩呱啦……嗚嚕哇呀……不懂你在說什麼啦!」
幸好,還能和他拌嘴,就表示她沒事,他鬆了一口氣。
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她紅通通的額頭和鼻頭,倒真的很像外星來的紅臉人,呵呵呵∼∼
不過他相信,待會兒是沒有咖啡喝了。
第二章
頂著酒糟鼻,和額頭上的小腫包,雪霓哪兒也去不了。
她窩坐在父親的辦公椅上,看著鄭秘書長替她找來的公司簡介、各部門簡易位置圖,及各部門的機能與職責。
愈看她就愈覺得爹地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不但白手起家,成功地擴展公司規模,還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想,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爹地這種又居家、又理外的好男人了,如果有,就算是長得平庸無奇,只要四肢健全,她都要嫁,她嫁老公一向不考慮外表的。
有些人外表好看,但嘴巴卻尖酸犀利得很,就像裴靖謙,好像一分鐘不損人,他體內的細胞就會造反似的,可惡的是,還懂得專挑她的弱點戳,氣得她啞口無言、恨得她牙癢癢的!
像這種人,她死都不會嫁!
唉!悠閒的下午時光是這麼的安靜舒服,實在不適合想那個欠扁的傢伙,和他鬥嘴了一早上,她的伶牙俐齒差一點被磨平,心臟差點被他氣爆,雙眼差點被他氣凸……
天!怎麼她愈想,愈覺得自己好像變成面目可憎的巫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