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的活力,是他工作的動力!
※※※
「姜雪霓是吧?」總務清潔課長何罔市,瞇著細眼瞧不起人地打量著姜雪霓,眼上兩道人工眉毛活像兩條蚯蚓,圓滾滾的身體就像一顆大冬瓜。
叮∼∼大冬瓜上面鑽了兩條小蚯蚓?想到這景象,雪霓忽地噗哧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現在何罔市認為姜雪霓有輕度智障了。因為會被派來清潔課的人,全都是有一點問題的,當然,除了她自己例外。
「沒什麼。」看來清潔課還有點樂趣可尋,日子不會過得太苦悶。
下午雪霓看了公司部門資料,知道總務清潔課共有兩組,組員幾乎是輕度智障,或是輕度殘障的人,年齡層不一,從老到少,男到女都有,共三十六人,每四人負責一樓層的清潔工作。當然,他們只負責例行性清潔,若要大掃除,公司還是會請清潔公司來的。
「你能做什麼?」何罔市瞧她一副瘦弱的樣子,眼底全是不屑,高揚的姿態活像是刻薄媳婦的婆婆。
「我什麼都能做。」為了證明自己絕不是溫室花朵,她誇下海口。
「那你就和秋美負責二十一樓的廁所。」
雪霓間言忽然拍桌叫道:「什麼!你怎麼可以要我洗廁所?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她忽然住了口。
不行,她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否則裴靖謙一定會以為是她故意亮出身份,逼別人不得不幫她的。
「造反了!我管你是誰,來到我這裡,就得聽我的!」她現在認為姜雪霓不只是輕度智障還有暴怒症。
雪霓抿緊嘴,忍著氣,瞪著何罔市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叫囂什麼的嘴。
她真希望自己有長長的指甲可以抓花何罔市尖酸刻薄的臉,她沒想到世上竟還有人比裴靖謙還討厭的,比起她,裴靖謙簡直好上幾萬倍。
「……總之,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何罔市在念了一長串的緊籀咒後,下了結論。
「李秋美,帶她去換上工作服。」她又指使著。「六點半下班前,記得把所有廁所洗乾淨,衛生紙和洗手乳要補全。明天上班時,我不要聽到任何員工來跟我Complain」
雪霓頭大了,如果她沒記錯,一層樓男女廁所共有八大間,一整天也洗不完,現在離下班只剩下一個多小時耶∼∼這未免太苛求了吧?
而且清潔課都已經比其他部門早一個小時上班,晚一個小時下班了,現在還要她加班,太過分了!
「還有,洗完後,把我的辦公桌和公文櫃擦一擦,我不要看到半點灰塵。」
聞言,雪霓氣憤,但她忍著,這分明是欺負人嘛!日後她當了董事長,第一個要開除的人就是何罔市。
秋美帶她換了衣服,工作服是連身吊帶式的,前後都有兩個大口袋。
「姜……」患有輕微腦性麻痺症的秋美,困難地開口著。
「叫我霓就行了。」雪霓體貼地告訴她。
留著西瓜皮頭的秋美,雖然瘦得只剩皮包骨,還嘴角歪斜,說話困難和行動不便,但她純真帶笑的眼,卻令人感到很舒服,很想接近她。
「霓,你先跟我洗,看我洗,就會了。」秋美斷斷續續地告訴她。
「喔!」雪霓拎起水桶和工具,看秋美提著工具一拐一拐的走著,她不忍心,於是接手替秋美提著,秋美回她一個笑容,表示感謝。
進入廁所,一股難聞的騷味撲鼻而來,雪霓忍不住作嘔的感覺,連忙戴上口罩,但這刺鼻的味道,卻仍穿過口罩,直竄她腦門,她就快室息了。
就在雪霓舉步為艱的步入廁所時,秋美已經開始刷洗了,她動作雖然緩慢困難,但卻洗得很努力,看得雪霓一陣鼻酸,頓時,說也神奇,那股難聞的氣味似乎淡去了不少。
她拿起刷子,快速、用力地刷著,卻愈刷愈委屈,愈刷愈氣,氣自己禁不起激將法,氣裴靖謙竟真的把她丟給最尖酸刻薄的何罔市,讓何罔市來折磨她,她氣她氣她氣……
臭裴靖謙、臭何罔市,等她當上董事長,她一定要開除他們!
她一定要當上董事長,等著瞧吧!
※※※
晚上七點半,公司的人幾乎那走光了,站在辦公大樓前廣場的裴靖謙已經等了一個鐘頭,還是等不到姜雪霓出現。清潔課不是六點半就下班了嗎?
他有些擔心地又上了樓,但卻不知道雪霓被指派到哪一層樓打掃,只好一層一層的找,加上每一樓層幾乎已經熄燈,更增找人的困難度。
而且辦公樓層不僅面積大,還隔間多,如果有宵小藏匿在其中,她豈不是危險了?想到這兒,他不由得開始著急起來。
「水泥漿……水泥漿……」裴靖謙有些慌地喚著姜雪霓,可是從十五樓喚到二十二樓,始終沒人應答,他不死心地,又從二十二樓往二十一樓找。
「水泥漿……你在哪裡?快點回答我!」
「呃……」
一個細微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聽來像是被勒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他不禁冒起冷汗,慢慢地轉身。
「先生……」
裴靖謙轉身後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她身穿印有公司標幟的工作服,原來是公司的清潔人員。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先生,你找誰?」秋美嘴角歪斜,笑容可掬地問逍。
「你好,請問你有看到水泥漿……不,是姜雪霓小姐嗎?」
「她在……她在……」秋美指著廁所的方向。
裴靖謙連忙奔過去,果然看見雪霓安好無恙,正專心地填裝著洗手乳。
他心安了下來,可是一想到自己心急地找著她,而她卻像個沒事人在填她的洗手乳,著急的情緒立刻被怒氣取代。
他繃著臉,罵道:「姜雪霓!為什麼你明明在,我叫你,你卻不回答我?」
「你又沒叫我,我為什麼要回答?」她佯裝專心地看著緩緩流進容器的液體,就是不看他。
其實剛才他那如雷的聲音,她怎麼會沒聽見?只是她故意不吭聲罷了,任憑他叫破嗓嚨,她就是不想理他,而且還拉住想回話的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