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沒事了!強忍的淚水終於緩緩地滑落。
「他沒事了。」她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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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房的床上,看著外頭的花園,洪南蘋實在很難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別傻了,她只不過是一隻非到手不可的棋子而已,你多心了……」
「別傻了,她只不過是一隻非到手不可的棋子而已……」
「別傻了……」
錄音帶反覆的播放著,可是,只有這句話傳進洪南蘋的耳中。
圍在她身旁的除了巫菱兒之外,季曉諭也從台灣趕過來,而正在準備婚禮的章倩儀,也從紐約趕過來看她,甚至連水月翎都來了。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反倒是洪南蘋,在靜默了快半個小時後,她終於伸出手,按掉了一直重複播放的錄音機,轉頭看著大家。
「這是……」洪南蘋臉上那因為好友再度聚集的驚喜表情已不復見,剩下的只有冷靜。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還是水月翎回答她的問題。
「那是從藍可葑的住處中搜到的錄音帶,從錄音帶磨損的狀況看來,她似乎天天在聽。」
「嗯!所以,你們認為我嫁掉了一輩子的人,只是把我當成棋子而已?」
眾人默然不語。
「我……我想……」季曉諭的聲音怯生生地響起。
「嗯?」洪南蘋看向四個朋友。
「我想……」
「想什麼?!」洪南蘋猛然怒吼出睜,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該先去和軒轅烈談談,或許他這麼說有其他用意。」水月翎替季曉諭說完,因為快被洪南蘋嚇哭的季曉諭,這會兒已躲到了章倩儀身後。
「我知道!」洪南蘋一揮手,放在床頭櫃的錄音機應聲摔落,發出難聽的破裂聲。「我當然知道,該死!你們都當我是白癡嗎?」
猛地轉過頭,她承受不了好友們那擔心與訝異的神情,此刻盈滿心頭的情緒是她從未有過的,既痛又熱,熱得她控制不住自己。
「南蘋,或者由我們幫你去問軒轅烈——」
巫菱兒忍不住開口,卻招來洪南蘋狠狠的瞪視。
「他是我的!該死!他是我的犯人!天呀!不要這樣看著我……好像……好像我是個被愛情欺騙的白癡一樣!」
四人交換了目光,誰也沒說話。因為現在的洪南蘋是她們從未見過的,而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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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友們離開之後,洪南蘋沒有遲疑,直闖軒轅烈的病房,想要問個清楚。
但是,她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爺爺——洪澄輊。
「爺爺?」她一臉的驚愕,頓時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乖孫女,你沒事吧?哦!看看你,這繃帶好醜,把我的小美人都變醜啦!會不會痛呀?」洪澄輊展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一種怪異的情緒浮上心頭,洪南蘋遲疑地問:「可是……爺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疑惑的目光轉向躺在病床上的軒轅烈。
「哈哈!我來看我愛的孫女,還有了不起的孫女婿呀!」
「孫女婿?你怎麼會……」她心中的懷疑更深了。照理說,爺爺應該先去她的病房看她才對,怎麼會先來軒轅烈的病房呢?
「爺爺怎麼會知道我跟……他結婚了?」
她和軒轅烈結婚才沒幾天,她連受傷的事情都沒通知在日本參加棋賽的父母,而平日忙得不見人影的爺爺又怎麼會知道呢?
軒轅烈的眼神閃了下,那避開她的目光的心虛模樣,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呵!因為我關心我的孫女呀!不像你那個沒用的老爸,現在完全被圍棋給迷住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通知他們關於你出事的消息了。」
「爺爺,我就是不想讓爸媽知道啊!唉!」要是連這點小傷都說,豈不是讓他們白擔心了。
「呵呵!不要緊、不要緊,對了,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咦?」
洪南蘋這才發現病房裡還有另一名中年男子,她從來沒見過他,可他的眉眼之間給人的感覺卻很熟悉。
「你好!」中年男子對她笑了笑。
洪南蘋點點頭,心中已有了底,「我想我知道你是誰。」
「這麼明顯嗎?」
洪南蘋笑了下,主動朝他伸出手,「軒轅先生,您好!」
「呵呵!好……好媳婦,一眼就能認出公公,不錯、不錯!可是,你也該改口了吧?」她落落大方的表現讓中年男子很滿意,他正是軒轅烈的父親——軒轅正和。
洪澄輊與軒轅正和相視而笑,那感覺彷彿兩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似的。
洪南蘋轉頭看向軒輊烈,一點都不喜歡他那明顯地閃避的眼神。
「你終於找到一個好歸宿啦!爺爺真替你高興,龍翔盟也總算後繼有人了。」
此話一出,軒轅烈的身子一震。
洪南蘋看向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她繼續盯著他,是對著洪澄輊說話,「爺爺,你在說什麼呀?軒轅烈開的是科技公司,怎麼可能繼承你的龍翔盟?」
「呵呵!是、是,乖孫女,是爺爺說錯話了,爺爺太高興了,想說也許孫女婿會對龍翔盟有興趣,才會一時忘情地說錯話。」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話鋒一轉,聽來似乎有理,卻讓洪南蘋越來越心寒。
突然,她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棋子!沒錯,原來她真的只是一隻棋子,笨到連被人擺佈都不知道!
她瞪著軒轅烈,心像是被千萬根針刺到一樣。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龍翔盟?
「爺爺,我……有點話想跟軒轅烈說,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
「蘋……」軒轅烈低啞的開了口,他可以從洪南蘋的臉上看出她心底的疑問,強烈的不安讓他想逃避,可是該面對的現實遲早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