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御明吻得毫不客氣,充滿侵略性,肆虐著、勒索著她的響應,讓她不由自主地輕吟,全身像是被泡在酒裡一樣,軟綿綿地,腦袋也像是剛喝完烈酒,開始昏沉。
然後,她被抱到沙發上,安置在他腿上,鎖在他懷裡。
「你把我當什麼?一夜情的對象?吃了就跑,是什麼意思?」他最想做的,是把懷中人兒翻過來壓在膝上,然後好好打一頓屁股,懲罰她,不過他的手、他的唇都不聽大腦控制,只是貪婪地享用著她滑膩誘人的肌膚,甚至輕啃著她細緻的耳垂。
「我不是……啊!」不知是咬在她耳垂的齒,還是他大膽撫上她胸前的粗糙手指的關係,陶以彤像是觸電一樣重重顫抖著。「不要這樣……媽媽……」
「胡阿姨很聰明,她不會這麼快回來。」狄御明絲毫不放鬆,「你別想逃,把話說清楚!」
「這要人家說什麼……嗚……」
剛剛急忙要出來,連內衣都還來不及穿上,只是套件厚T恤,而此刻,她遭到報應了。狄御明揉擰著她光裸柔嫩的皮膚,手勁略重,讓她難受得咬住下唇。
「不知道要說什麼?嗯?」他很壞心地在她耳際質問,雖然嗓音中帶著不規律的輕喘。「為什麼不乖乖聽話?」
「我……」
不讓她有分辯的機會,他扯高那件礙事的T恤,手也不規矩,撫摸著她的腰,還大膽探進她的長褲褲頭,在她的大腿邊游移。
陶以彤難受得扭動著,羞得都掉眼淚了。
狄御明其實一點都不想停手,他想剝光她,就在這兒要了她,清清楚楚讓她承認,她是他的,以後絕對不敢再這樣任性、避不見面。
不過,這兒畢竟是她家,胡阿姨隨時都會回來:他再衝動,也不能讓她在自己母親面前尷尬難做人,所以他只好硬生生打住,深呼吸著,克制自己奔騰的慾望。
他扶她坐好--還是在他腿上,不肯讓她走--輕吻著她臉蛋上,不小心滾落的幾滴淚,然後,是她翹翹的鼻尖,和嘟著的櫻唇。
「我想把你吃掉,一口吞進肚子裡,省得這樣受你的氣,為你牽腸掛肚。」他的嗓音略微沙啞,在她耳畔低低控訴。「為什麼鬧脾氣、使小性子?」
「我不是鬧脾氣,也不是使小性子。」睫毛還沾著晶瑩的淚珠,陶以彤抬起眼,在急促的呼吸中,困難地說:「你為什麼要娶我?只因為我跟你上了床?我把第一次給你了,所以你要負責任?」
狄御明的濃眉又皺了起來,「負責任有什麼不對?難道你希望我不認帳,跟你在一起之後,說走就走?」
她默默看著他,大眼睛又深又黑。
「可是我不要你負責任。」她低聲說。「我不要你照顧我,不要你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哄。我有自己的人生要過,這麼多年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還照顧媽媽……你難道還不懂嗎?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你已經很清楚的展現過了你『大人』的一面。」說著,他的大手又故意游移到她飽滿的胸前。
陶以彤臉又紅了。
「你不知道,你一點都不知道。」雖然還是嬌滴滴的,眉梢眼角還有剛剛激情的痕跡,此刻她的眼神卻很堅決,語氣也是。「你不把我當對等的大人、對像來看待,我就沒辦法跟你在一起。」
狄御明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
「你要我怎麼樣?笑著看你被一個又一個男人摟著跳舞,被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色狼虎視眈眈,乘機揩油?穿著暴露、在鏡頭前搔首弄姿?」他的語氣很冰冷。「別想!除非我死!」
她掙脫他的懷抱,站了起來,拉整好身上凌亂的衣物。
剛剛的小女兒嬌態,此刻已經完全消失。陶以彤低頭看著他,臉蛋上沒有一絲任性、撒嬌,只有一股冰冷的、難以親近的凜然。
「如果你以為我會跟一個看下起我、看不起我工作的人在一起,甚至結婚的話,我只能說,你大錯特錯。」她退了一步,避開他伸出來想抓她的手。「你和焦董他們又有什麼兩樣?骨子裡還不是看不起我,把我當舞女,你這樣叫愛我、在乎我嗎?對不起,我看不出來。」
當然,他和焦董之流的人,是完全不同的。陶以彤悲哀地想著。
至少,她絕不會獻身給焦董那種人,不會在別人懷裡,真正體驗到身為女人的甜蜜與歡愉。
狄御明的臉色更陰沉了。他也站了起來,足足高出陶以彤一個頭,給她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她記得那堅硬強健的身軀,密密壓住她的感覺;她記得撫摸著那帶著薄汗的背,擁抱著他的那種滿足感……她記得,全部都記得。
可是,她沒辦法永遠賴在他懷裡。沒人知道這樣的照顧與寵愛可以持續多久,就像她的快樂童年,會在一瞬間消失。
如果她不堅強的話,住失去一切之後,該怎麼辦?
「看不出來、不認同我對你的心意,卻還是願意和我上床?」狄御明的分析能力無懈可擊,此刻,毫不留情地用在她身上。「我以為你只是使性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一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成對等的大人看待,而不是一個小孩子。」她的胸口陣陣刺痛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你對『大人』的定義,就是隨便上床,做完了就一拍兩散,不用負責,沒有任何瓜葛?」狄御明毫不留情地反問。「這是哪裡學來的觀念?我可以理解跳舞的人外表火辣開放,那是一回事,但如果你心裡真的也是這樣想,有這樣的觀念……我只能說,你太令我失望!」
他的話彷彿釘子一般,一根根敲進她心底深處。
陶以彤沒有哭,她只是強撐著,靜靜望著眼前固執的男人。
她心愛的人,完全不瞭解她。
「你一直沒有弄懂我的重點。」她苦苦地笑了笑。「也許你認為我講的都是孩子話……我想,在沒辦法取得共識之前,我們也許不要再見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