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女清脆爽朗的笑聲與無邪愛玩的童心,像潔淨的雨水洗滌了賽夏心中的忌慮,他握著她的細肩,摟著她的小蠻腰,心底一陣悸動。
「沒騙你吧!你一定跟我一樣,沒睡過這麼軟綿綿的好床。哇,真是舒服,爹如果也能躺到這等好床,他腰酸背痛的毛病可能會不藥而癒了,你說對不對?」
只要有美好的東西就迫不及待地想跟父親分享的霞女,突然眼中閃著淚光,默默平躺著。
賽夏也側躺下來,注視著眸中盈滿清淚的她,前一刻嬉戲耍鬧活潑如孩童,下一刻又出奇的恬靜善感,宛如處子。這個小女人的情緒起伏如此之迅速,大令人費解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心情高低竟也隨著她起伏。
「有了!」霞女忽地轉身向賽夏,兩人,四片唇,哇!碰撞在一起了。
一股熱潮如海浪般衝向霞女的小臉頰,倏地潮紅若醉飲醇酒,她尷尬地轉身想逃。
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臂,橫過她的細肩,攔住她薄弱的背,將她鉗得緊緊的不讓她離開。
「有了什麼?我從頭到尾都沒對你怎樣,怎麼可能有了?」賽夏促狹地戲弄她,雖然有幾次在軍營裡,實在憋不住原始的本性,但礙於旁邊躺著四個彪形大漢,他這隻大野狼,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過那只不知身陷險境的小綿羊。
不懂男女情事的霞女覺得奇怪,為何自己會全身發熱,像生病一樣,對於賽夏的話,她也無法瞭解。
「我是說有辦法讓我爹也躺到這張好床——」兩人鼻對鼻,口對口,她真怕一不小心咬了賽夏的唇。「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這樣講話實在大不方便了!」可是他的鼻息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味,吸引住她。
賽夏不理會她的提議。「你有什麼好法子?」他凝神注視著未曾如此安適的霞女丫頭,並不刻意摟緊她,倒是她自動地靠緊他的胸膛,閉眼垂臉,似乎用盡全部的心力,貫注在小而俏的鼻尖上,用力的吸聞著。
她輕啟朱唇道:「你呼吸時透出一股氣味好特殊,好好聞喔……」說到這她突然又臉色紅潤,羞赧起來。
「你該不會想吃掉我吧!」他不放過她,手臂一使勁,兩人貼得更密合。
霞女慌了,急得低頭想躲,那種又愛又羞又怒的感覺,像被揭穿心事般地令人困窘。
她強挺直腰桿來,抬起下巴,不滿地說:「誰要吃你!哼,我想呀——那股好味兒一定是這床發出來的,我要把它偷回去,讓爹睡睡看。」
賽夏聽完,想笑,手一鬆跌躺回原位。虧她想得出來,從樓蘭偷搬一張比她重上幾倍的床回中原,真是孝心感動天。
「喂,你別躺著不動呀!」就翻身坐在賽夏的下半身處,扯著他的臂膀上下搖晃著,帶動她的臀部也上下起伏著,那姿態親密得有如洞房花燭夜裡做的好事。
賽夏快被她折磨慘了,但是——他喜歡這種折磨!
霞女見他不但無動於衷,反而更舒適地舉起兩隻手臂往後攤開,一副投降任她宰割的模樣。「喂,你快起來呀,趁這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前,我們偷偷搬走,哈,神不知鬼不覺,太好了!」說完,她又晃動得更起勁。
「天呀,再這樣下去,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的!」他一翻身將霞女壓覆著。「你最好別再亂動了,否則會出事的!」濃濁的喘息聲,吹在霞女的眼睫上,熱呼呼的。
「你好像很喘的樣子?!」她納悶了,床又還沒搬動,他也沒出半絲力氣,怎麼就喘成那樣子。
「是呀,如果你再胡動亂搖下去,我保證連你都會很喘的!」他將唇貼近霞女的耳窩裡挑逗著,那股熱氣沿著耳輪竄入她的腦內,令她感到暈眩。
「是嗎?這床有那麼沉重?」霞女禁不住閉起眼。「那怎麼辦?」
賽夏的唇,慢慢落下。
那股好聞的味道又來了,她又聞到了,她尋找來源。在哪兒?到底是從哪兒飄來的味道,像某種草香味,又濃又烈,吸引著人接近它。
當賽夏的唇降臨在她微張欲語的熱唇時,她終於找到了。
兩人熱烈地擁吻著,不分你的唇我的唇,賽夏追逐著霞女口中濕潤鮮美的熱舌,霞女追隨著賽夏急促不定的喘息聲,床上的兩具身軀,再度翻滾起來了,不同的是,這回少了嬉笑聲,多了熱烈嬌喘的聲息。
???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
一張花容失色驚懼惶惑的艷容,發出青天霹靂的呼喊——「你們兩人怎麼可以這樣?!」
床上重疊相擁的兩個身影,來不及分開,同時轉頭向門口一探。
「米葉!」賽夏忙亂熱情的嘴唇,抽空喊了一聲。
可惜,米葉已反身衝出房門外,那張模糊的線條,似乎帶著恨意與不屑。這是怎麼回事?賽夏自霞女身上翻下,調和著方才迷亂的情慾氣息。
「你認識她?」霞女話中含著點醋意,因為那女孩長得比她美艷,聲音又好聽,連髮型都比她好看多了,她知道賽夏老笑她的頭髮,像根沖天炮似的!
「嗯!」賽夏起身想追出去。「米葉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很在意她?」她不想用那個很嚴重的「愛」字,爹說愛太沉重,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知道得越少越好,免得受傷害,可是她好像有點被傷到了。
霞女垂頭喪氣,蜷伏在床的一角,抓著棉被,滿臉委屈,那模樣好比被休了的怨婦。
突地又進來四個侍衛,一進門,見了賽夏就下跪,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大概是樓蘭話吧,她想。
賽夏也嘰哩呱啦說了幾句,他們才順從地退出去。
「沒想到在樓蘭當個挑夫,地位這麼高。」像個天皇老子似的,見了他還得屈膝下跪。
霞女躲在床角冷冷地說道,看著賽夏整裝準備出去,八成要去追剛才那個姑娘,竟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也不幫她偷床,想想就覺得自己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