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來,蕙蘭羞紅著張臉,話都說不出來。
「蕙蘭,」托起蕙蘭的臉來,狄揚收起一臉的笑意,用無比認真的眼神凝視她道:「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會讓這裡就這樣一直荒廢下去,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把這裡恢復到它原來的模樣,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將『姚府』兩個字,給高高的掛在大門上,你說好不好?」
瞪著雙大眼的望著他,蕙蘭幾乎是屏住了所有的氣息,然後幽幽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親密的揉了揉蕙蘭臉頰旁的長髮,狄揚輕鬆的笑道:「除非你不願意。」
於是,再也不顧不得什麼禮法、規範,和一旁正瞪著兩隻眼睛看著他們的少軍,蕙蘭主動的撲進狄揚的懷裡,緊緊的攀著狄揚的頸項,以她最真切,最直接的行動,來表達她說不出口的感動之情。
雖然自己的脖子教蕙蘭摟著快喘不過氣來,但即使是冒著可能會因而窒息的危險,狄揚還是一點也不想拉於她。是的,就為她這一刻真摯的激情,他的心裡,竟直的有一種死而無憾的感覺。「你願意嗎?願意讓我以一個女婿的身份,為你、還有爹完成這一件事嗎?」
沒有立刻回話的,蕙蘭緩緩的鬆開手,拉開彼此距離的凝望著他。她慶幸自己豁達的選擇了放棄仇恨,如今,她也才能真正得到自己心靈深處那一份渴望的愛情。因此,也不再故作那些害羞,矜持的模樣,蕙蘭甜甜的笑望著狄揚,無比欣悅的回答:「我願意!」
蕙蘭的答案立刻換來狄揚一臉的滿足與恬靜,於是再一次的將蕙蘭給摟在懷裡,兩人默契十足的享受這無聲勝有聲的情感境界——一切盡在不言中。
照理說,這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抱在一起,要看在外人眼裡,恐怕還真是有點兒的傷風敗俗。不過少軍自認自己並非是個局外人,因此倒也就這麼面帶微笑,大大方方的為好友重拾幸福而高興不已。
還記得不久前,狄揚是這麼告訴她:所謂是姻緣大定,因此總是會有個有緣人在等著你的!而如今,望著眼前的狄揚和蕙蘭,少軍還真是不得不相信,所謂的「姻緣天定」!
可不是嗎?七年前,這一對天造地設的有緣人,沒能順順利利的廝守在一塊兒,沒想到七年後,就是有他這個多事的大媒人,又硬拉著狄揚陪他走一趟蝶園,這才讓人出乎意料的有機會重續前緣。
而細細的望著蕙蘭那張依舊美艷動人的臉——雖然曾經為她心動,但此時,在少軍的心裡,有的只是真誠的祝福。是的,光是瞧她與狄揚兩個人,是那麼自然且親密的搭在一塊,他便個得不承認,在這茫茫人海裡,就只有狄揚才是她所等待的有緣人。
靜靜的轉身離開,少軍的臉上,始終掛著個開心的、愉快的笑容。之所以會笑得如此開心,那是因為他相信,在某個他所未知角落裡,也有一個命裡注定屬於他的有緣人,正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到來。
他滿心的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一個未知的她,將走入他生命裡!
☆☆☆
夕陽漸漸西沉,火紅的餘暉,灑落在姚府焦黑的木柱石壁上,形成一副對比而蒼涼的畫面。
而同樣披著一身夕陽的餘暉,只見蕙蘭和狄揚靜靜的仁立在姚府殘破的大門前,默默的凝望著眼前這座曾經風光一時的美麗大宅。
前塵如夢,往事如煙,早已不復追尋。
輕輕的伸手摟住了蕙蘭,狄揚低下頭來望著她道:「該走了!少軍已經在馬車上等我們了。」
沒有回話,蕙蘭的眼光遠遠的落在花園角落處,那兒——爹的衣物就埋在那兒,身為女兒的她,總算是如願的將它給帶回家了。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後,蕙蘭悄悄的執起了狄揚的手,對著整座姚府,喃喃自語道:「爹!菊兒,還有所有的姚家的人,我答應你們,當我和狄揚再次回到這裡時,我們會重建起姚府原有的模樣,因此,你們好好的安息吧!」
除了些許的風聲外,整座姚府仍是一片不變的靜默。
狄揚當然明白蕙蘭心裡的不捨之情,但抬頭的望了望天色,他也不得不又開口道:「蕙蘭,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點了點頭,蕙蘭專注著前方,為的就是想完完全全地將整座姚府給牢牢的記在腦海裡。許久後,硬是忍下心來,蕙蘭一轉身,頭也不回。快步地往馬車方向跑了過去。狄揚見狀,也立刻的追上前來,扶著蕙蘭步上了早等著的馬車。而等兩個人都坐定後,這才開口對著架車的少軍說道:「走吧!少軍。」
少軍點點頭,便立刻出手驅動馬車,緩緩的啟程上路。
車廂裡,狄揚將蕙蘭嬌小的身子給牢牢的摟在懷裡,希望能以他最真的深情,沖淡掉她心裡沉沉的哀傷。「相信我,我們會再回來的。」
無言的點了點頭,蕙蘭緊緊的倚靠在狄揚溫柔的懷抱裡,閉上了眼,最後一次的與過去告別!
而明天,明天她將以一顆全新的心靈,去迎接她生命裡全新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