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
「我想媽可沒那個意思。」仲傑實在也看不過去了,他不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父親。「你自己多疑,也別寬枉了媽。」
「你這是什麼態度?」周志遠立刻十分光火的說道。「我可是你的老子,你是這樣跟我說話的嗎?」
仲傑毫無懼意的、冷冷的看著周志遠。「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
「你這個不孝子,你……」
「阿遠,」淑嫻連忙拉住了欲走上前去的周志遠。「阿遠,仲傑還是個孩子,他不會說話,你就別氣了,仲傑,快跟你爸道歉呀!」
仲傑站起身來,他看了周志遠一眼,接著頭也不回的邁開大步往屋外走去。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回來,你聽見了沒?你給我回來。」
然而淑嫻只拚命的摟著阿遠,說什麼也不肯放手。「阿遠,阿遠,他可是你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呀!」
「兒子?他對我的那個死樣子,像是我兒子嗎?」
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淑嫻挺了挺身子,她堅定而從容的說道:「如果這二十多年來你曾真正的想過你有一個兒子,我想仲傑就不至於會這麼對你了,不是嗎?」
周志遠不信而驚愕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一向溫和服從的妻子。怎麼才一眨眼的時間,所有的事全變了樣了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阿遠。」淑嫻看著阿遠,他再怎麼壞都是自己的丈夫,不是嗎?於是她真心誠意的說:「看看仲傑,看看你自己,別再醉在那該死的酒精裹了,都二十多年了,你該醒醒了吧。就算不為我,也該為仲傑,為你自己,活得有尊嚴些,不是嗎?」
周志遠搖了搖頭,他想將眼前這一切的景像全抽離自己的視線,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是的,它正無法克制的直發抖著。他要酒,他不能沒有酒的,他不能不喝酒的。他……
這時淑嫻卻走上前來,她毫不猶疑的握住了周志遠顫抖的手。「阿遠,我們都幾歲的人了,人生對你而言,又還剩下多久呢?你真要你唯一的兒子一輩子都輕視你這個爸爸嗎?」
周志遠甩開了淑嫻的手,他反身的直往屋裹沖,彷彿身後有什麼鬼怪在追著他一樣。這些淑嫻都看在眼裹,她忍不住的直祈禱著:救救阿遠吧!就讓他真正的清醒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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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握著醫院的檢查報告,周志遠靜靜的坐在床上,他看著前方空白的牆壁,但在他的眼底,那並不就真的是空白,因為往事正一幕幕的在他的眼前上演著。
有和阿祥、阿雲在一起的那段無憂歲月,接著是阿祥和阿雲結婚了,而自己則賭氣的娶了淑嫻,再接下來的是仲傑了,然後是多了個念雲。
念雲!那個自己看著她長大的女孩,那個應該是自己媳婦的女孩。但……一聲聲的尖叫聲將周志遠拉回那醜陋的回憶中,他瞪大了眼睛,但眼前出現的不再是那空白的牆壁,而是念雲那蒼白的臉,那淒厲的叫喊。「天啊!我做了什麼呢?我做了什麼呢?」
周志遠握緊了拳頭,但仍無法抑止住自己顫抖的雙手,他突然猛力的捶打著牆壁,然而再怎麼的捶,再怎麼的打,也無法挽回他曾犯過的錯。
他最後也只能捂著臉。第一次,他讓悔恨交加的淚水佈滿自己蒼老而無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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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群將信件放在念雲的桌上後,他低下身來仔細的凝視著念雲。
「經理,我看你今天的情緒好像不怎麼穩定,怎麼?有心事嗎?」
張國群看了念雲一眼,這陣子因工作的關係,他和念雲倒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夥伴了。「沒什麼,也許是所謂的情緒低落吧!」
「哦?是嗎?我看倒像是和老婆吵架的樣子呢!」念雲打趣的損著自己的上司。
張國群立刻瞪了她一眼,「喂!喂!我可也你是的上司,麻煩你尊重我一點,行不行?」
「是,我只是個關心上司婚姻的下屬罷了。哦?難道我錯了嗎?」念雲俏皮的反問道。
「沒錯,沒錯,你們女人全都是站在對的那一邊的,不是嗎?」張國群有些忿忿不平的說著。
「怎麼?看這樣子,還真是跟老婆吵架啊?」
只見他歎了口氣道:「馮小姐,我真不懂你們女人,為什麼婚前的心態和婚後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念雲皺起了眉頭,說實在的自己也沒結過婚,哪能下什麼斷語呢?但看著眼前那愁眉不展的臉,於是她便試著說道:「什麼心態呢?」
「我一下也全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很煩很煩,別的不說,就說每次我一下班回到家,她就拉著我東家長、西家短的,她真的就不知道我都快累死了嗎?」
「經理,我覺得這些你都該跟你的太太溝通才對,不是嗎?否則她怎麼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出在哪。」
張國群十分煩躁的一揮手。「算了,不談這些了。對了,你的報表做得怎樣了?明天就要開會了。」
「可能又要加班了吧!」念雲無奈的表示。
「反正我下班也走不了,看來今天我們又得奮戰一晚了。」張國群極為溫柔的看了念雲一眼。
然而念雲並未留意那麼許多,笑著回答道:「是的,長官。」
張國群又喃喃自語的說著:「唉!這樣也好,至少我的耳朵能少受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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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傑,不早了,你還要再加班嗎?」欣如看了一下手錶問道。
「嗯,我等做完這個就好了,你做好了,就先回去吧!」仲傑頭也不抬的說著。
欣如只伸了一下腰,頗為無奈的說道:「我的報表也還沒好呢!怎麼回去呢?」
「你明天來再做就行了嘛!」仲傑瞪了她一眼。「說得好像是我虐待了你似的。」
「不行,所謂的今日事今日畢,況且明天也有明天的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