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雲尚未反應前,那女人又「卡」的一聲將電話給掛了。「喂,你……」
念雲瞪著那話筒好一會兒,才莫名其妙的又將話筒給放回去。
「怎麼啦?是誰的電話,看你的臉皺成那樣。」一旁的玉玫連忙問著。
「我也不知道呀!」念雲簡略的將電話的內容提了一下。「那聲音我也不認得。」
「還是打錯了呢?」
「可是我都說我是馮念雲了呀!」
玉玫開始仔細的推斷著,「那會是誰那麼無聊呢?」
「不管它了,也許真是有人閒得發慌也說不一定呢!」念雲一笑置之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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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周志遠不經意的走出了屋子,見仲傑自個兒的在屋外散步著,他考慮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向仲傑那兒。
「仲傑,爸能不能跟你談談。」周志遠立在仲傑的身側說道。
仲傑有些驚愕,但仍點點頭道:「可以呀,有什麼事嗎?」
周志遠在一旁的矮牆上坐了下來,「來,你也坐呀!」
仲傑依言的也坐了下來。
周志遠望著前方,像是跟仲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個好父親,我對不起你和你媽。」
仲傑也只靜靜的望著前方。
「我也知道你一直恨我,恨自己的父親是個不爭氣的賭鬼、酒鬼。也許我說這些都是無濟於事的,怪只怪我明白得太晚了,醒得太晚了。」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呢?」
「我不想說些什麼,我只是,」周志遠看著眼中佈滿懷疑之色的仲傑,他知道這不能怪仲傑,是自己將所有的一切都毀了的。「只是很後悔,為我犯過的錯。」
仲傑略微艱澀的開口說道:「那麼就早點改過,不就好了嗎?」
周志遠自顧自的搖搖頭道:「有些錯既已鑄成,就無法改過了,更別談挽回。」
「我……」仲傑頓了頓又接著說:「如果真有心想改,就沒有所謂的早和晚。我和媽都不希望看見你這樣。」
周志遠望著自己的兒子,不禁的熱淚盈眶了。「太晚了,什麼都太晚了。」
仲傑情不自禁的叫了聲:「爸!」
周志遠擺擺手,示意仲傑不要再說下去了。他站起身來,緩緩的往屋子裹走。「太晚了,什麼都太晚了。」
仲傑望著父親的背影,心中的感受自是百味雜陳。他高興父親的及時悔悟,但也明白這二十多年來的隔閡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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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前的電視正播放著熱鬧無比的綜藝節目,但坐靠在沙發上的仲傑和念雲卻是視若無睹的。因為仲傑正沉溺於自己的歡喜中,而念雲則猶如是墜身於一大片的苦海中。
「念雲,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呢?」
「有呀,怎麼沒有呢?」
「那我說到哪兒了呢?」仲傑不信的問著。
「你,你說到周伯伯那兒了,不是嗎?」
「還好,還知道我說到哪兒了。」仲傑將自己的頭埋在念雲的秀髮裹,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念雲,你的頭髮真香。」
念雲打了他一下,「你呀,少貧嘴了。」
「是呀,被你的髮香這麼一薰,我都忘了要說什麼了。念雲,我說爸最近變了很多吔!你相信嗎?」
念雲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裹空空的,於是她不高不低的說道:「我沒說不信呀!」
「前幾天爸跟我說,他很後悔自己所犯過的錯,他一直說他醒得太晚了,什麼都太晚了。念雲,你說我該相信他的話嗎?」
念雲望著仲傑,臉上則仍是一片空茫。
然而仲傑則仍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裹,所以根本沒發覺到念雲的異樣。「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因為他是我爸,所以我……我更不敢期望太高。」
「為什麼?我不懂。」
仲傑將念雲再摟緊一點,「念雲,我們是一塊長大的,你知不知道每當別人一家和樂融融的聚在一塊時,我的心裹就有多麼的羨慕,我有多希望自己的父親也能像別人的父親一樣,我……」
「現在周伯伯不是要改過自新了嗎?那麼你想要的這一天不也就快到了嗎?」
「就是這樣我才更怕。念雲,我怕,我怕這萬一又是假的呢?爸他要是根本就改不了呢?我……」
念雲靠在仲傑的肩上,喃喃的安慰著他。「仲傑,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周伯伯才對,不是嗎?周伯伯會改過的。」
「真的嗎?念雲,爸真的會改嗎?」仲傑仍有不信的問著念雲。
念雲別開頭去說道:「真的,周伯伯會改過的。」
仲傑笑了,「你也這麼覺得,那我就安心了。」
是的,仲傑是安心了。但念雲呢?仲傑當然看不見她悲痛的神情,看不見她滿眶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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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雲,你還不下去吃飯嗎?快點,我等你。」
「玉玫,你先去吃好,我還有一個案子還沒好呢!」念雲頭也沒抬的說道。
玉玫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說道:「反正今天似乎也不太餓,我等你好了。」
念雲這才抬起頭來對著玉玫說:「那你先坐一下嘛,我再一會兒就好了。」
「好吧,誰叫我沒看著你,總是少了那麼一點胃口。」
於是玉玫就在沙發上看起報紙來了。
「你放開我,你讓我進去,怎麼?敢做不敢當嗎?你放手……」
玉玫看了看也是一頭霧水的念雲。「怎麼回事呢?是誰的聲音呢?」
念雲搖搖頭,也不知情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聽不出是誰的聲音。」
正當念雲和玉玫兩人都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只見念雲小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首先進來的是一位顯然怒氣沖沖的婦女,接著跟進的不是別人,而是張經理。
念雲站了起來,她看著張經理道:「張經理,這……」
那女人二話不說的便跳至念雲的面前,指著念雲的鼻子叫道:「張經理!唷,何必要叫得這麼生疏呢?我看這我要一轉身,你連老公都敢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