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權十二歲的那一年,他突然半夜發高燒,唐鶴的妻子在找不到他的情況下,雖然三更半夜,又下著大雨,也只好自己帶著唐權到醫院。
就在他們快到醫院時,突然一輛駕駛酒醉駕車又闖紅燈的車子朝著他們快速的衝了過來,當時唐權即時被母親推開,而他的母親卻來不及閃開,就這麼地被車子撞飛了起來。
這一幕血淋淋的畫面就這麼烙印在唐權幼小的心靈,揮之下去,甚至在下著大雨的夜裡,他常會半夜作惡夢驚醒。
從此之後,唐權不曾再叫過唐鶴一聲爸爸,國小一畢業,便執意要到美國唸書,為的是不想看見他父親。
他對父親的恨,只怕就算唐鶴死了,也難以抹滅吧!
「都已經十八年了,他到現在還是不肯原諒我。」唐鶴一想到這裡,忍不住的歎了口氣。「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老天爺也已經給我懲罰了,難道他這輩子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王醫生安慰他,「別灰心,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只怕我等不到他的原諒。」
唐鶴有腎臟病,一個星期至少要洗腎兩次,除了換腎臟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但現在腎荒嚴重,而依唐權恨他的程度,是絕對不可能捐腎給他。
現在的他實在不能再勞累了,但唐權又不肯接管公司,他也只好繼續撐著虛弱的身體工作。
「唐權今年也三十歲了吧!或許替他找個老婆,趕緊生個孩子,他就能體諒你的心了。」
「這輩子他都是以反抗我、忤逆我為目標,你想他會接受我替他找的老婆嗎?」
「那個女孩子是誰?」王醫生忽然問道。剛才替那個女孩子檢查的時候,看到那個女孩子長得眉清目秀,小小瓜子臉,肌膚晶瑩剔透。她或許不是那種一眼就令人驚艷的女孩子,然而清純可人的女孩子更能吸引男人的愛憐。
如果可以的話……
「她是公司的一名員工,送文件過來給我批示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王醫生建議道:「或許你可以讓她試試。」
「試什麼?」唐鶴看著老友的表情,突然間恍然大悟。「你是說……」
「沒錯。」幾十年的交情果然沒白費,兩人之間還是有著良好的默契。
「這怎麼行,他以後可是堂堂唐氏企業的總裁,那女人只是個普通的小職員而已,兩人身份相差太多。」
「唐老,你兒子都快沒了,你還在乎門當戶對。」王醫生歎著氣的說。「我們先讓人去打聽這個女孩子,如果她是個好女孩,就算是家裡平凡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
「以後唐權若是娶了個酒店小姐,你也管不了,不是嗎?」依唐權的個性,若他真的存心要報復他爸爸,他確實有可能這麼做。「況且這都只是我們一相情願的想法,唐權若不喜歡她,也沒有用。」
唐權仔細的想想之後,點點頭。「好吧,就聽你的話試試看。」
王醫生站起來,「你記得別太勞累,我先回醫院去了。」
「劉嫂。」唐鶴喚著管家。
「是,老爺。」劉嫂一聽到老爺叫她,馬上丟下手中的工作,走了進去。
「劉嫂,送送王醫生。」
「是。」她恭敬道:「王醫生請。」
「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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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妍雪一直到晚上才醒過來,一張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記憶如轉輪,回到了她昏倒前。
她記得自己那時正在等著老總裁批示文件好拿回公司去,突然的一陣強烈昏眩朝著她襲擊而來,接著下來,她就不省人事了。
或許是因為睡了一覺,她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只是……
無意間瞄到牆上的時鐘,八點十分!
她到底是睡了多久,一整個下午沒回公司,沈經理一定會發飆。還有這麼晚沒回家,也沒打通電話說一聲,家裡的人一定會很著急。
梁妍雪趕緊下床,穿上放在床邊的鞋子,匆忙下樓。
在廚房的劉嫂一聽見聲音,趕緊跑出來。
「你醒了。」
「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梁妍雪頻頻向她欠身道謝。
「你別這麼說。」劉嫂笑了笑,她喜歡這個有禮貌的女孩子。「我煮了點稀飯,你先吃一點,等會兒要吃藥。」
「不麻煩了,我回家吃就好了。」梁妍雪不想再麻煩她,便婉拒了她的好意。
「我稀飯已經煮好了,一點都不麻煩。」劉嫂先進廚房,替她盛好一碗稀飯,又將菜熱一熱,再煎了顆荷包蛋給她。
梁妍雪在盛情難卻下,只好跟著她進到餐廳,乖乖的坐在檜木製的餐桌椅上。
約莫十分鐘後,她把一碗熱燙的稀飯全送進肚子裡。
「還要不要再吃一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我的皮包在哪裡?」
「你的皮包應該還在老爺的房間裡。」劉嫂邊說邊替她倒了杯開水,再將王醫生開的藥拿出來。「王醫生交代你要將藥給吃了。」
「你還請醫生來幫我看病?」
「是老爺交代的,王醫生是唐家的家庭醫生,是個很有名的醫生。」劉嫂怕她擔心,還強調著王醫生的名氣。
「真的很抱歉,替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梁妍雪感覺尷尬與愧疚,早知道會這樣,乾脆在家多休息一天算了。
「梁小姐,你不要這麼客氣,這間屋子這麼大,平常就住著我們夫妻、老爺和一名司機,今天難得有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麻煩呢?」
這麼大又漂亮的房子才住四個人,實在有點太過冷清,像她家的房子雖然沒這裡的豪華氣派,不過一家六口人住在一起,卻和樂溫馨,幸福美滿。
「總裁的子女沒有和他住在一起嗎?」看總裁也有六十多了,好命一點早該子孫滿堂了。
「唉,別說了。」雖然劉嫂對當年的事並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但她到唐家工作這麼久,卻從沒看見少爺來看過老爺,一想到兩人的關係淡薄至此,她就感到好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