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晚上十一點半,除了幾條主要的大馬路之外,一般街道上的車輛已相當稀少,白天的喧囂嘈雜隨著愈來愈深的夜色沉澱下來。
一棟別墅裡,二樓主臥室柔和的燈光,映照在一對火熱擁吻的男女身上。
嘖嘖,真是太火辣了!
段聿淮的眼底燃起兩簇火苗,心中更是讚歎不已。
這個叫做Kiki的女子,是他今天晚上參加一場商業晚宴時認識的女子,在宴會上,他們就已互相看對眼,當眾眉目傳情了起來。
在晚宴結束後,他邀她到家中坐坐兼「做做」,而她也毫不扭捏地答應了,真不愧是新時代的女性,行事明快果決、乾脆利落。
身為日式餐飲企業少東的他,不但身價非凡,外貌更是高大俊帥,也因此,他雖然沒有固定交往的女友,但身邊始終不乏女伴——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主動投懷送抱的。
然而,他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他和那些女伴們通常只是吃吃飯、約約會,或是一同出席一些大小晚宴,至於肉體上的關係,當然偶爾也有,但他絕不是一天到晚想著要如何將女人拐上床的色情狂。
除了沒興趣亂搞男女關係之外,他更不希望女伴因為有了親密關係而死纏著他,非要他給個名分不可。
不過,倘若雙方都很有感覺、你情我願,不必給任何承諾,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的情況下,他並不排斥偶爾來個「onenightstand」,就像現在一樣!
「你真美。」他毫不吝於給予讚美。
就在他努力取悅懷中美女的時候,美人兒也秉持著「禮尚往來」的原則,一雙忙碌的小手他健碩的胸膛上挑逗地撫摸。
這般大膽而狂野的挑逗,恐怕就連柳下惠也要繳械投降,更遑論只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段聿淮。
他激情地吮吻,挑弄得Kiki嬌喘不休,情慾賁張。
鈴鈴鈴——
乍響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夜的寧靜。
沉浸在激情中的兩人完全不予理會,但電話鈴聲也持續不斷地響著。
「有電話,你不去接嗎?」Kiki喘息地問。
「別理它。」段聿淮毫不在意地說,仍繼續著火熱銷魂的挑逗與愛撫。
開什麼玩笑!都已經慾火焚身了,哪來的閒功夫接電話?反正他的電話裝了答錄機,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會兒再回電就行了。
他毫不理會響個不停的電話,將Kiki抱上了床,自己也跟著躺了上去。
就在這時,答錄機也正好啟動,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連珠炮似的響起——
「段聿淮!你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種馬!上次和你上床之後,我到醫院去檢查,竟然得了性病!你這個沒道德的男人,有病竟然還和我上床,害我也被你傳染了,你說這下子該怎麼辦?!你真是太可惡了!你再這樣子隨便亂搞、亂玩下去,總有一天你『那裡』一定會爛掉的。哼!」
在一連串機關鎗般的咒罵之後,電話乍然切斷,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只聽得到床上兩個人的呼吸聲。
段聿淮和Kiki彷彿突然變成了化石似的,身體僵硬地四目對望,他們的眼底有著同樣的錯愕,顯然都不敢相信剛才聽見了什麼。
接著,Kiki像是突然被燙到似的,猛地推開段聿淮,迅速逃下床。
天哪!沒想到英挺俊俏的他,竟然患有性病?真是太可怕了!就差那麼一步,她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真是好險、好險哪!
Kiki邊慶幸著,一邊拾起衣服飛快地穿上。
「等等,那只是一場誤會!那個女人有病!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段聿淮急嚷道。
有病——這極度敏感的兩個字,令Kiki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啊!那女人的確是有病,她剛才不都親口說了嗎?」而且,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他就敢貿然和人家上床,這麼放縱隨便的行為,也難怪會染上性病,而她差點就和這樣的男人上了床,現在想想真是餘悸猶存啊!
她那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簡直快氣壞了段聿淮。
「就算那個女人真的有病,也絕對不是我傳染的!」他氣結地低吼。
「喔,這樣啊!」Kiki有些敷衍地應了句。
不論他到底有沒有病,她都不想親身去驗證,要是不幸「得標」,那豈不是後悔莫及?她才沒那麼笨呢!
「唉……那個……我突然想到臨時有點事情,雖然很遺憾,但也沒辦法,你不用送我了,拜拜。」Kiki隨便找了個借口,迅速開溜。
看著她飛也似的逃跑,段聿淮簡直快氣炸了。
什麼患有性病?什麼該被千刀萬剮的種馬?他這輩子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可惡!到底是哪個莫名其妙的變態女人?!」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電話答錄機,恨不得將它摔爛,更恨不得揪出那個惡作劇的女人,一把將她掐死。
慾火正熾之時,煮熟的鴨子卻飛了,高漲的慾望無處宣洩,他只好忿忿不滿地走進浴室,借由沖冷水澡來「降溫」。
蓮蓬頭一開,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引來他一陣寒顫。
「好冷,該死!」他齜牙咧嘴的,又是一連串的咒罵。
今天的這筆賬,他記下了!要是被他發現是哪個混蛋女人惡作劇,他非要教她好看不可!
*** *** ***
一輛青蘋果色的小march,停在段家別墅外的巷子口。
照理來說,在這麼晚的時候,一輛引擎熄火的車上坐著兩個女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由於天色昏暗,再加上車子又剛好停在樹影遮蔽的陰暗處,因此一點也不會引起路人的注目,當然,附近也沒有半個路人就是了。
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梁韻韻,切斷了手中的行動電話,雖然車內幽幽暗暗的,但仍隱約看得出她白皙的雙頰浮現了兩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