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夏夜
上一本書「愛情在深夜守候」,是夏夜第一次嘗試以現代背景為題材來寫作,不知道讀者們喜不喜歡這個故事?夏夜自己倒是寫得蠻辛苦的,大概是不習慣吧。雖然是應讀者要求而寫,但老實說,在我挑燈夜戰,卻想不出半個字,只能瞪著電腦螢幕發呆到天亮的時候,真的……有一種自找麻煩的感覺……
不過沒關係,夏夜就是喜歡自找麻煩!所以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夏夜還是會繼續嘗試現代題材的故事創作。希望讀者們多多支持唷!
另外,在這裡我要感謝出版社幫夏夜取了一個這麼美麗的書名——愛情在深夜守候。夏夜很懶,常常不自己想書名,不過,這也是因為我覺得出版社取的書名都很好,比夏夜自己想的絕對好很多,所以夏夜就更放心、更有理由偷懶了。
像這次的「愛情在深夜守候」,夏夜第一次見到這本書時,幾乎愣住了,有點不太敢相信,這麼優雅的書名居然是自己的,真是太感謝出版社了。
還有也謝謝「愛情在深夜守候」封面的繪圖者,真的畫得很漂亮,而且一看就覺得完全符合書中女主角虞小琬的形象,謝謝繪圖者的用心。
楔子
秋風蕭索,荒蕪寥落的秋原山野上,寂靜地立著一座華麗而年深歲久的墳塚。
碑下有剛放置的鮮花,方成灰燼的紙錢在地上翻滾紛飛。
一名俊逸男子擁著一位美艷少婦,雙雙立於墓前,臉上淨是哀戚,尤其是那名美麗少婦,如玉容顏上猶有淚意。
「即使時至今日,來到老公公墓前,我仍不禁感到無顏相見。」那位少婦忽然掩面流淚道。
那名男子擁緊了她,憐愛地替她拭淚。
「是你想多了。他在臨終前已經原諒我們了,你不記得嗎?」他安慰地說道,語意甚是溫柔。
「雖然如此,但……」
那名男子以手指點住她的櫻唇,不讓她再說下去。
「答應我別再想這些,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會希望你過得開心。」他說道,護著那名少婦準備離去。「先回去吧,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會再來。」
那名少婦依順他的意思,卻不禁回頭再看了那座墳墓一眼,方才幽幽地歎息著離去。
兩人的身影走遠,漸漸消失在夕陽底下。
輕輕吹過一陣涼風,捲起蒼白的紙灰漫天飛舞,在蕭索的荒原上靜靜地訴說著屬於他們的故事……
第一章
那一年,柳凝真十三歲。
出身貧寒書香之家的她,因為父親過世之後的生活無以為繼,在親族的主張之下,被迫嫁予一位權高勢大、在朝中擁有政治實權,如今告老榮歸的老內相——花太監為第六個小妾。
而那一年,花問陶十四歲。
他的父親早逝,在皇宮裡執掌司禮監、曾經出任雲南鎮守的花太監是他的伯父。花太監老而無子,花問陶從小就過繼給花太監以為後嗣。
在一個吹著徐徐秋風的午後,花問陶在花老太監莊園裡的一棵銀杏樹下,和剛過門不久的柳凝真第一次見面。
「你是什麼人?」年紀尚小,但眉宇間氣勢已顯不凡的花問陶,看見在銀杏樹下撿樹葉的陌生小姑娘,不禁出聲喝問。
那位小姑娘看見有人跟她說話,便站起身來。
她有著極姣好的容貌,雖然看起來年紀很輕,身量未足,但安然穩重的眼神卻透露出她異常早熟的心智。
「我是柳凝真。」看著眼前這個五官漂亮,讓人一見就感到十分親切的男孩,柳凝真帶著微笑回答。
「我不是問你的名字,我的問題是: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從沒見過你?」她的回答讓花問陶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在他的心靈中,卻不禁深深受到眼前這姑娘的美麗容貌所吸引。
「你問的是我的身份嗎?我是老公公的妾,這府裡的人都叫我六娘。」柳凝真據實回答。「至於,你說你從沒見過我,那大概是因為我平常很少出來外面走動的緣故吧。」
她來到這府中一個多月,每日只是和其他幾位同樣身份的人,伺候花老太監的生活起居,做著侍婢一樣的工作。
雖然她嫁到這府中,和被買進來的侍婢沒有兩樣,但她知道,當初花老太監是下過聘的,因此無論如何,她的身份都只能是花老太監的妾。
「你是六娘?那不就也是我娘了?」那名男孩聽到她這麼說,俊美的小臉上佈滿訝異之情。
怎麼會這樣?眼前這位姑娘,年紀似乎還沒他來的大吧,居然是他要稱為娘的人?
「你要叫我娘?」柳凝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你是問陶少爺?」她含笑問道。
花問陶點點頭,直率地問道:「你年紀這麼小,為什麼要嫁我養父?」
柳凝真見問,輕輕一笑。
「你說我年紀小,那請問你的年紀又是多大呢?」
看眼前這個男孩,身形小小,說起話來倒是老氣橫秋,好似很成熟。
「我十四歲。」
「十四歲?我十三……」
「看吧,你的年紀果然很小,甚至還比我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柳凝真看了他一眼,繼而調眼望向銀杏樹葉間晴朗的藍天,神思縹緲。
「因為家境的關係吧。」許久之後,她才輕輕地說。「我的父母雙亡,剛好花老公公遣人來提親,家族裡的人就作主讓我嫁了。」
說起這件事情,或許別人會覺得她心中有所怨恨,因為嫁給當太監的人,雖說也是「嫁」,但任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個空頭名兒罷了。
明朝末年,政權旁落,宦官把持朝政,許多善於鑽營的太監都得到極高的地位。
他們權力既大,又有財有勢,便開始像一般達官一樣,大肆納起妾來,且一納便是七、八個。
雖然這是當時的風氣,但若不是窮苦人家,或沒落家庭出於無奈,誰願意將自家女兒嫁給太監?
嫁給太監的女孩,雖名為妻妾,但任誰都知道,事實上也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玩物罷了。